“問題應該出在那輛五菱宏光上面，若單單爲了保住那幾箱手機，他們大可以將五菱宏光拋棄在路邊或者修理廠裡，沒必要讓毒蠍繼續駕駛它去送貨的。”揚組接過話點明重點。

    “也就是說，這次送的貨是五菱宏光，幾箱手機反倒是次要的，掩人耳目罷了。”

    萬一落網，被罰沒的是手機，車子還是可以要出來的。

    那麼車上有什麼私貨？是毒品還是什麼別的？總之價值絕對是在那幾箱手機的數倍乃至數十倍之上。

    “地圖！”

    技術組將員子地圖打在大螢幕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地圖上的一個小紅點上面，那是毒蠍的車子標記。

    送貨的具體地址不詳，只知道是商市西郊橡膠廠。

    毒蠍的車子很快就駛到了約定的西郊橡膠廠前面，停車，打電話給張有財，“財哥，到了。”

    “你先吃點東西，等我電話。”

    二十分鐘後，張有財電話，“往火車站貨場開。”

    車子沒過多久到了火車站貨場，又接到電話，“左轉兩百米，宏昌汽修。”

    車子進了宏昌汽配，有人過來接車，搬走車上的手機，將車子開進廠房，然後便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佬開了一輛八成舊的藍鳥帶毒蠍到外面吃飯，開到了外面一個小餐館，那人隨便點了幾個小菜，然後塞給毒蠍一個信封，起身準備走人。

    毒蠍拉住那人問道：“大喪哥呢？麻煩你跟大喪哥說一聲，我想入夥行不行？”

    那人一怔，“什麼大喪？你認錯人了吧？我們是正規修理廠，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切！”毒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反正都是提著腦袋混飯吃，不如跟一個靠譜點的大佬。”

    那人甩開毒蠍，扔下車子鑰匙，說道：“都說你弄錯了，沒這個人，我們這裏也不招人，什麼時候你見到那人自己跟他說。”

    毒蠍不說話，捏了捏信封，一疊整，十分滿意地拿起桌上的啤酒猛灌。

    這個時候，我們正盯著電子地圖上的“宏昌汽修”。

    雷老虎已經傳令傅凌雲帶著人趕往那裏布控。

    我調出這家汽修廠的資料，沒看出什麼毛病，想了想，對箭蛙說道，“能不能調一下他們一年來的帳目流水？”

    箭蛙說沒問題，運指如飛，七八分鐘之後，一份長長的清單出現在眼前，這傢伙生意還是不錯的，

    仔細看著這份清單，很快一個名目引起了我的注意。

    “武裝押款車維護保養，1700元。”這個數字也算正常，引起我注意的是付費的公司，落款竟然是：志遠信託。

    再查，志遠信託的車輛維護保養並不在這家汽修廠進行，這很正常，大公司一般都是在正規4S店，那麼為什麼志遠信託的押款車會放在這家偏僻的汽修廠裡維護，如果說是隻有這家小廠才能維護專業的押款車我是萬萬不信的。

    今年頭七個月，這輛押款車已經在這家汽修廠維護了八次，一個月一次。再讓箭蛙調取去年前年的帳單，去年前年一次維護的記錄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輛車子的維護是從今年開年纔開始的。

    為什麼會是今年開年這個時間段？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志遠的財務和公司大事是每年都必須公佈的，我開啟證監會官網輸入“志遠信託”，很快就得到了它的歷年大事記。

    最接近今年初的大事記釋出公告顯示：公司為金鳳凰珠寶有限公司提供300億元融資擔保，金鳳凰公司將名下80噸黃金作為抵押，儲存在志遠信託的金庫之中……

    黃金，押運車，金庫……

    “會不會是私販黃金？”我脫口而出，這不是不可能，黃金歷來是緊銷貨，雖然私販的利潤不及毒品，但相應的卻是更隱秘穩定，尤其黃金是一種金屬，夾帶在車上的話，隨便製作成零件形狀再噴上一層油漆，根本沒法子檢查。再加上這個汽修廠的中轉環節，還可以直接將黃金透過押運車正當地運到金庫裡面，相當保險。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當他們得知金庫裡面竟然有80噸黃金之後，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如果是這個級別的黃金散到民間絕不是鬧著玩的，雖然不敢說會極大的擾亂經濟秩序，但至少黃金市場會受到極大衝擊是跑不了的。

    毒品，販私、黃金，房產、金融、腐蝕官員……志遠集團想幹什麼？瘋了嗎？

    所有人都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事情越來越大條了！

    雷老虎臉色鐵青，“能不能清查庫存的黃金？”

    他是對小高和箭蛙兩人說的，當然是想透過技術手段弄清楚金庫裡面的黃金進出帳目。

    小高和箭蛙對視了一眼，搖頭，“不行，這不是我們的許可權可以做到的，只能向部裡申請，而且部裡還是和上面協商之後才能給我們一個答覆。”

    向部裡申請也不是不行，但現在隨著案件的深入，雷老虎誰也不信，向部裡彙報很難說會不會驚動內鬼，除了已知的幾人外，天知道還有沒有人被腐蝕，有錢能使鬼推磨，志遠系的能量太龐大了，不能走漏一點風聲。

    另外，想要使用灰色的手段也是不可能的。

    信託公司的金融渠道受銀行系統監管，是由上至下的垂直管理，與警方沒有半毛錢關係，這也是很多銀行系統的案件裡，受害人報案後警方立案調查困難重重的原因之一。

    銀行系統的網路採取最高階別的獨立線路和加密通道，不與普通網路聯網，每一個進出的IP都會被實時監控，想要黑進裡面雖然不能說不可能，但想不被發覺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一旦被發覺的後果，不是小高和箭蛙能承受的，雷老虎也承擔不起！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以金鳳凰公司的名義檢查庫存黃金，這個理由應該是成立的吧？”

    眾人商議了半晌，也否了，金鳳凰公司是不可能同意的，一旦同意也就意味著對志遠信託存疑，而對志遠信託存疑會反過來影響到他們提供的融資款，進而造成股票價格的下滑，這是金鳳凰公司絕不會允許發生的事情。

    一時之間，眾人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就只能派人潛入到裡面清點庫存了。”

    眾人都笑了，開什麼玩笑，“潛入金庫，你當是看電影麼？”

    我十分正經地回道：“不一定，號稱銅牆鐵壁的省第一監獄都有人能越獄出來，金庫也未必就不能潛入進去！”

    眾人眼前一亮，怎麼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高手……高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