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冷凍人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二十點。
海默公司有一批“貨”將於二十一點裝船出關,傅凌雲已經盯了很久了,並且爲了防止萬一,還在屍體身上裝上了定位器,一旦被移動就會立即發出訊號,可謂是雙保險。
但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也並沒有出現我們預計中的孫鐵與屍體調包的情形。
“夏末,我覺得孫鐵不會出現了,你想啊,趕屍人都落網了,他能不防著趕屍人將全氟化碳的事情抖落出來?”傅凌雲打電話過來。
“有這個可能,但這應該是他唯一出逃的方式,再加上趕屍人暈死過去他應該也看到的,以他的性格,很可能會搏一搏的。”我現在也沒多少把握了,從時間上來說,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出手掉包,剩下的時間就太倉促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為什麼非得假扮死屍,扮活人行不行?”傅凌雲無聊地發著牢騷,前前後後加上盯著麥飛,他都盯了三天了,蹲守是最無聊卻又最不能分心的,連續蹲守又沒人可以替換他的角色,實在有夠無聊。
扮活人鐵定是不行的,這只是傅凌雲的隨口說說,我想了想道:“我再查查,萬一有別的屍體出境也不一定,你說得對,他未必一定要假扮這具屍體,可以掉包別的屍體。”
進出口屍體未必只有海默公司一家,這一點我確實是想當然了。
好在現在查也不算晚,因為之前並沒有屍體出關。
當然,不是我查,我接通箭蛙,“該你上場了,所有出口的屍體一個都不能放過。”
這個從海關的記錄就能查到,箭蛙一通操作之後對我說道:“我查了所有限制類出口商品的資料,除了海默公司之外,目前沒有第二個相同的出口。”
我點頭,叮囑傅凌雲堅守,不管怎麼說,還有一個小時,站好最後一班崗,不能出現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事情。
我接著推想,難道孫鐵不出境了?這不是沒有可能的,或者逃到其他城市口岸出關,因為我們這邊佈下天羅地網,他想出境唯有這次機會,但若潛逃到他市,則機會要大得多。
但是潛逃他方也面臨諸多困難,現在層層設卡的追捕,動員力道之大身為曾經的緝毒中隊長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敢不敢冒這個險?能從看守所裡逃出去是因為有以李豔為首的一批人接應,但此時李豔也已經銷聲匿跡,同樣處於被追捕之中,並沒有能力幫助孫鐵出境。那麼,換了我是孫鐵,在最後的安全屋被攻破之後,會怎麼做?
我又問箭蛙,“有沒有李豔的訊息?”
箭蛙回答道:“那輛紅色MINI在一輛貨車尾廂裡找到了,但人沒有找到,司機被扣了下來,正在突審,沿途監控查到在其中一個下高速的點貨車曾經短暫停留,懷疑李豔從那裏下車,雷局已經發出協查通告敦促當地警方配合追捕事宜。”
這其實已經花費了箭蛙大量的時間,此時全國的交通道路監察還沒有能做到互通互聯,箭蛙用了數十個技術跳板才輾轉把各地路段的監控連線起來並找到大貨車的錄影串聯起來排查,能找到紅色MINI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再苛求更多。
我正在深思之中,箭蛙又說道:“剛纔查限制類商品出口檢疫資料的時候,有一個是活人檢疫出境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後,私人飛機。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通知你一聲,要不要看看?”
活人出境檢疫?說明這人是得了某種重病,需要出國進行特殊的治療,並且是走特殊的出境程式才需要進行檢疫。
“什麼樣的病人?”對於特殊的病人,我當然是有興趣的,作為一個醫科生,對於疑難雜症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
“我查了一下,並不是很特別的病,胰腺癌晚期,這是一個很有錢的富豪大佬,私人飛機是頂級的波音747,人們常說的‘灣流’,目的地是……瑞典,他這個病跟當年的喬布斯一樣,據說喬布斯也在那裏治療的,雖然沒有治好,但好歹延長了幾年壽命。”箭蛙回答道,有些唏噓。
喬布斯是天才裡的天才,撇開他的思想不談,他在駭客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他在離開蘋果的幾年裡曾經用化名做了一些天才駭客們做不到的事,當然沒有證據,但大家都公認是他做的,至今談起仍是津津樂道。
“沒戲,瑞典那邊也不行,他這種病如果能找到高明的中醫對症調理,雖然不能保證治好,延長十年八年還是能做到的,還不必受放化療的痛苦,不過現在的有錢人總是寧可信西醫也不願信中醫。”我感嘆了一句。
我這絕不是王婆賣瓜,胰腺癌是西醫名稱,中醫沒有這方面的記錄,但傳統醫書裡也有對類似高度相似性症狀的對症治療記錄,在中醫裡,把這類病歸結為“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病位陰黃。”多采用卻邪扶正兼顧的治療方案,有案例可查的記錄裡雖然在縮瘤方面速度有所不,但正是病來如山,病去如抽絲,在調理機體方面卻要明顯好於西醫。
如果能調理好根本(也就是調理好免疫系統),憑藉自身的體質提高,是有可能將腫瘤消滅的,即便沒辦法完全斷根,但隨著體質的提高,生存質量則逐漸提升,生存的時間也隨之延長。無論如何要好過西醫最後會將人在放化療間折磨得死去活來。
瑞典在全球醫療系統的排名排第一,往下是德國、丹麥、加拿大……第十日本,米利堅連前十都沒有排上,但也沒能脫離放化療那一套,最多是將一些新藥特藥往病人身上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治好了名利雙收,治不好是命該如此。
“也不能怪人家這麼看,中醫沒有建立起全球認可的制度和標準,加之宣傳的噱頭又唬人無比,有錢人總是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的。這人怕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以他現在病情的嚴重程度,到了那裏也是等死……”箭蛙回答,繼續檢視這人的資料,突然怪叫一聲道:
“不對,他不是出國治療的,他是去將自己冷凍的,他簽約的是‘未來永生公司’,而且是落地即冰凍的那種,他的病情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整個人是昏迷的,冰凍公司的人就在私人飛機上做準備,怪不得會做檢疫的檢測……
我知道了,他自知必死,現在的醫學科技是沒辦法將他的病治好的,於是便想方設法將自己的身體儲存到一兩百年後的某一天重新醒來,以那個時候的醫學科技將自己的病治好…
嘖嘖,有錢真好…
夏末,你是學醫的,你覺得可行嗎?”
我想了想回答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不過現在還沒有成功的例子,你要知道,首例冷凍人是1967年將自己冷凍起來的,他將解凍時間訂為50年後,也就是去年,結果呢?奇蹟當然沒有發生……
事實上,雖然科技不斷進步,但冷凍人能否真正的將身體‘冰封’,直到現在還沒有定論。
很多科學家指出,最早的那批冷凍人,在注入液氮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生命結束。
因為當時並沒有解決人體血液水分結冰會將自身細胸刺破的命運,後來逐漸改良,給活人注入各種柔性液體……咦……”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繼續道:
“對了,現在的主流是注入全氟化碳……箭蛙,以雷老虎的名義通知機場,不管他們找什麼藉口,延遲那架私人飛機起飛的時間,等待檢查!”
我猛地跳了起來。
“這……影響不太好吧?”箭蛙知道那位準冷凍人的身份不低,生怕我亂來會出問題。
“沒時間解釋了,照做!有事我兜著。”我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十七分鐘,拉起伏頭睡覺的林隊,拔腿就跑。
“去哪?”林隊迷迷糊糊地問我。
“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