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雖然被我們從鬼門關強搶了回來，但腦細胞受損，整個人仍處於深度昏迷之中，只能緊急送往醫院的ICU繼續救護，想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是不大可能的。

    懷著莫名的心情重新提審天使面具。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那名女子已經搶救過來，並沒有死亡。”我這次還是給他帶了一包煙，放在他手邊由他自己取用。

    我運用起了浩然之氣，認真地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不過我很快失望了，他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十分平靜地說道：

    “當年就是這這個女人邀請D到臺島開演唱會，D的行程和演出安排由她一手負責，她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她應該只是從犯，不是幕後主謀，所以不論她死不死，不影響我的計劃，她的死活是天意，我只能說，老天給了她該得的懲罰。”

    “計劃？”我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計劃不是直播殺人麼？既然現在直播殺人已經中止，為什麼他還有自信說什麼不影響？

    我說道：“談談接下來的三人吧？你需要什麼樣的條件纔會釋放他們？”

    “條件？”天使面具點燃一支菸，“條件當然是有的，不過對不起，這些條件不能和你談。”

    “你想和誰談？我們領導還是檢察官？”嫌疑犯想和上面談條件，通常是一種服軟的表現，想為自己找一條減輕罪行或者說是活命的路徑。

    以天使面具所犯的罪行，性質之惡劣，他不可能得到減輕條件的，但只要他仍懷有僥倖，那麼就有談的必要，畢竟還有三個人質在他手裏，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盡力解救。

    “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找我談的。”天使面具吐出一口濃煙，然後不再說話。

    “你必須拿出人質仍然存活的證據，不然沒有人會和你談條件！”我心裏有一個不好的想法。

    如果其他三人都是如同那個女子一樣的靠氧氣瓶維持生命，這時候也差不多玩完了。

    天使面具配備給女子的氧氣瓶是那種中號的氧氣瓶，並且調節好了氣閥的出氣量，算準了可供生存的大致時間，以此類推，即便剩下的三人維生的是大號的氧氣瓶，也支援不了多久，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天使面具微微一笑，“我要請律師”。

    這是在拖延時間，我明白了，他有辦法保證那三個人處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是他跟我們談條件的砝碼，“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計劃是借屍還魂！”

    傅凌雲沒聽明白，“什麼借屍還魂？”

    我說道:“這個成語不恰當，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古代有個有名的俠盜，專門飛簷走壁盜竊富戶地主家的東西，綽號飛天鼠，一次失手被抓，官府懷疑他就是飛天鼠，判其秋後處斬。不料剛剛判決，便有多起報案，外面又發生了飛天鼠連續作案的案件，官府便認為自己判錯了，抓到的只是一個小賊，於是改判流放兩年。後來官府抓到了那個飛天鼠，發現這個飛天鼠是前面那個竊賊的父親。”

    天使面具動容，“見微知著，厲害！你若犯罪必定少有人能制，可惜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在拖延時間！”

    天使面具嘆氣道：“看來我真不能再跟你說話了，從現在起，沒有律師在場，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拉著傅凌雲，“走！”

    一出到門外，我便立刻打電話給雷老虎：“雷叔，情況不容樂觀……”

    我大致將情況說了一遍，然後便說道：“能不能立即封鎖海關，碼頭，加派人手嚴查私運？”

    雷老虎沉聲道：“理由？”

    “他之所以透露出女子的下落，無非仍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拖延我們為他的備用計劃或者說同夥執行備用計劃爭取時間，據我對他的瞭解，他仍是想活命的，那麼這三個人質就是他唯一的砝碼，救命的砝碼肯定要放在安全的地方，他不會兩次都在一個地步跌倒，所以換了是我的話，一定會將人質偷運到境外，比如公海上面的小島，法外之地纔是最安全的。”我焦急地說道，時間上面我們已經遲了不少，再耽擱下去……

    “我……申請省廳支援吧，先調動老林和白雪兩隊加強海關和集裝箱港口的搜查力度……”電話那頭的雷老虎唉聲嘆氣，當家了才知柴米貴啊！

    我嘆了一口氣，照這麼玩下去，市局怕是很快就要破產了，多次大動作大面積的動員搜查，局裏的辦案經費斷崖式的往下流，這哪裏是抓了一個歹徒，簡直是抓了一個無底洞回來。

    更糟糕的訊息還在後頭，我和傅凌雲還沒到林隊那裏，雷老虎的電話就來了，“馬上過來，殺人直播又開始了！”

    “王八蛋！”我有一股返回審訊室痛毆天使面具一頓的衝動！

    快跑到會議室，直播畫面上天使面具正在與猶大面具（人質）互動，這次的猶大面具是個胖胖的傢伙.

    由於熟悉人質，所以江倩倩也受邀參加了會議，此時江倩倩一眼就認出了是一個姓苟的傢伙，有個綽號“狗律師”，專門為影視圈明星打經濟官司，主營合法避稅這一塊。

    事實證明，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對方的動作神速，已經將人質轉移到了公海。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快，很簡單啊，對方就是爲了儘快地向外界傳遞我們抓錯了天使面具的訊息。要知道，我們在抓獲D的時候他並沒有戴著天使面具，我們雖然搜山的時候找到了一具天使面具，但這說明不了問題。至於現場的DNA檢測與D的DNA相符，也只是證明D到過現場，頂了天是個從犯，甚至對方律師若是厲害的，還能推翻案情。

    我現在知道了天使面具和猶大面具象徵的含義，一個象徵着復仇，一個象徵着背叛。

    這次天使面具給猶大面具（苟律師）的選擇很殘酷！

    海面上三艘充氣橡皮艇，一艘上面是苟律師新娶的第三任老婆，一艘上面是他所有的現金和動產不動產，一艘上面是苟律師自己。

    其中苟律師和他老婆手裏都有槍，兩人半個小時內擊沉任意一艘橡皮艇都能活命，但兩人都是旱鴨子，若半小時後不動手橡皮艇上的炸藥自動爆炸。

    要錢還是要命，要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