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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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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老扒

    回到商市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假。

    林叔休息了兩天便繼續上班,當然,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追查命運號!

    他那天進到的機房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機房,裡面佈滿了行動網路通訊伺服器,林叔雖然不怎麼懂網路,但還是接觸過不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隱隱覺得這裏就是暗網的一個重要節點,暗網很難查到,往往只能查到一些外圍節點,由此看來,暗網將伺服器佈設在海底或者如命運號這般的移動大海輪裡是一種相當安全的措施。

    毒蠍身份暴露,已經不適合繼續做特勤,轉正之後調到了武警總隊擔任教官了,在杜叔手下工作。

    毒蠍拿到任命的時候穿著筆挺嶄新的警服帶著妹妹和妹夫請我們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到家裏吃了一頓自己做的大餐。

    毒蠍在農村買了一套農家大院,大餐也是請了村裏做酒席的大師傅弄的農家大鍋菜,全是土得掉渣的土貨,純天然,味道自然是鮮得讓人舌頭都差點吞了進去。

    林叔杜叔楊叔白雪傅凌雲箭蛙……都到了場。

    在52度的農家小鍋米酒的猛烈攻勢下,基本所有人都醉了。

    醉酒的箭蛙哭得稀里嘩啦,不是離別什麼的,商省武警總隊的訓練基地距離市區並不遠,開車兩個小時就到,箭蛙是覺得兩人同時“棄暗投明”,本以為自己會率先轉正,料不到毒蠍竟是先了自己一步。

    傅凌雲直說我相當不夠意思,出任務也沒叫上他,睛睛過兩天回來云云……最後說著說著就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宿醉未醒便被電話吵醒,雷老虎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參加一期暑假的特別培訓。針對近年來特別突出的電信詐騙,警務系統準備組織精兵強將推出專項打擊,但這種新型犯罪必須有專業水準的業務人員,因此各地都在抽調年輕警員培訓。

    本來是沒有我的份的,考慮到我對警方的貢獻以及我本人的志向,雷老虎為我爭取到了一個編外人員的名額,雖說我的業務方向是法醫,但是既然立業打擊罪犯,多學點東西總是不會錯的,何況我還有一個“顧問”的身份,更應該增廣見識。

    挑選的都是生面孔,主要來源是警校和政法學院的學生。

    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出於保密,培訓地點設立在商省第三監獄,教員都是從各地抽調的經驗豐富的老偵查員。

    雷老虎說那好,我下午要去接一位教員,順便搭你一起。

    下午兩點五十,一輛陸地勇士準點出現,不過下來的卻是傅凌雲,我就知道這次培訓指定有這傢伙。

    雷老虎有事已經先到學院了,便讓傅凌雲接我和那位教員。

    “何方高人?要雷老虎親自去接?”我坐在副駕位置問傅凌雲。

    “高不高人不知道,是個派出所的副指導員。”傅凌雲回答。

    一聽是派出所的,還是個副職,說明一直不怎麼得志的樣子,我倆不由有些輕視,大體來說是金子不管在哪裏都會閃光,這人都50多了還是個派出所裡的副職……

    “別是個混吃等死的吧?”

    “誰知道呢,到了不就知道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臨近郊區的民生路派出所。

    派出所很忙,雖然都是忙一些鄰里糾紛治安一類的事情,可架不住雞毛蒜皮一大堆,能把人的腿跑斷。

    “你們找崔指導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電話也打不通……所長啊?他正帶著人在醫院取證,兩位喝杯茶,稍等等,我請示一下所長,可能他能知道崔指導在哪,崔指導在所裡就跟所長還能聊得來,對其他所有人都板著一張冷麪孔。”

    接待我們的是所裡的小劉,他是管戶籍的,相對輕鬆些,問明我們來意後不免滔滔不絕。

    我心想這位即將上任的崔教官挺有個性,傅凌雲那邊卻是聽到有案子就來了興趣,“醫院取證?有案子?”

    “是這樣的,醫院近期屢屢有人報案丟錢,我們組織人去查了,是一個由慣犯組織的小偷團伙在裡面作案,所長親自帶人督辦的,已經抓到人了,不過團伙頭子不好對付,拒不認罪,由於他是遙控指揮,沒有直接證據,所以所裡突擊走訪受害人,看看能不能拿到直接的證據。”不是什麼大案,小劉也並不避諱地告訴了我們。

    現在手機支付開始漸漸流行,人們出門帶現金的越來越少,移動支付在便利了大眾的同時也影響了一個特殊團體的生活,這個團體就是“小偷”。

    “小偷”這個曾經猖獗全國的職業因為時代科技的進步而逐漸遭到淘汰倒是一件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事。

    因此這些面臨失業的團體自然會轉移作案區域,醫院此時還是用現金繳款,並且一般都是大額進出,被小偷盯上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為這個人員複雜並且眾多,比公交車之類的地方還方便下手,並且不論是看病還是護理的家屬都帶著大量現金,因此不獨是收費大廳,連住院部、門診部,乃至醫院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成為扒手作案的地點。

    最妙的是這種由醫院自己保安負責的環境治安環境可想而知,大多數保安只負責看好停留在醫院的車輛就相當頭痛了,根本無法與有組織的小偷團伙抗衡。

    更何況據說這個團伙還買通了一部分保安?

    據說這些都是小偷頭子一手策劃,也算頗有些“戰略眼光”。

    警察重點打擊這些場所實在是順應民意之舉。

    “很難啃麼?”傅凌雲問,他指的是小偷頭子。

    “很難,一個三進宮的老痞子,進派出所跟進自己家似的,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四進宮他也只當養老。”小劉憤憤地說道。

    “為什麼不等時機成熟才一鍋端?”傅凌雲問。

    “難啊,我們也想放長線釣大魚,可受害群眾反映強烈,上面也有壓力,天天電話罵娘不斷,再沒有作為就要被唾沫淹死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團伙頭子鼻子賊靈,似乎嗅出了什麼不對,提前跑路,因此我們纔不得不提前採取了行動,將他捉下,不然怕是再難抓到了……”小劉面如苦瓜。

    抓是抓到人了,可怎麼取得證據就是個大問題了,那傢伙作為團伙的頭子,是不必親自下場作案的,手下的小偷雖然不能說是死硬的鐵桿,可也夠不上大罪,頑抗一段時間還是做得到的,畢竟一般都是治安拘留,只有證實是慣犯的纔會判刑,這些法律常識這些傢伙門清,因此是各種抵賴狡辯,另外,這種團體聚集在一起,也是有“家規”的,不會輕易出賣同夥。

    治安案件麻煩就麻煩在這裏,性質惡劣,影響極大,但對於犯罪分子的懲罰不重,這就造成了違法的成本不高,重操故伎的重不乏其人,象這次的小偷團伙作案,所裡本來想辦成大案一鍋端的,可迫於輿論壓力必須有所動作,就不得不提前行事。

    所以長治久安是永遠在路上的一個長期話題。

    “方不方便帶我們看看?長長見識。”傅凌雲倒是對小劉口裏這個團伙頭子大感興趣起來,頗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出出主意倒是可以。

    “這個……可以。”小劉猶豫了一會,最終覺得看看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我們是上級部門的刑偵員,如果能給些指導破了這個案子就好了。

    於是小劉便領著我們來到了審訊室外面的玻璃窗看著。

    審訊室裏麵的審訊正在繼續,不過明顯沒什麼進展,兩位審訊員都是一臉疲態。

    再看向嫌疑人,我倆才知道小劉為何會如此愁眉苦臉的了。

    嫌疑人灰髮稀疏飄亂,臉上的褶子如同老樹皮,左額一塊碩大的老人斑如同一塊狗皮膏般貼在上面,塌鼻尖嘴小眼黃牙,佝僂著身子,一碰就會倒地訛人的樣子……

    標準的人渣中的極品,積年的老賊……外號,老扒。

    不是扒皮的扒,是扒手的扒。

    一個人的外號能冠之以一個“行業”的名聲,可見他在這一行裡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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