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壓迫
連輸了三把。
這時候93號推門進來,款款來到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悄悄將我交待的東西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心頭大定,對毒蠍說道:“蠍子,招子放亮點。”
毒蠍會意,大刺刺地來到老A身邊,有意無意的將拳頭捏得喀喀作響,順便跟身邊的保鏢吹噓著一些前幾天又把某某老千手掌砍下來喂狗之類的狠話,無形中給老A變相的施加心理壓力。
若是別人說這話老A只當他放屁,可是從毒蠍嘴裏說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老A知道我和毒蠍的身份,自然知道毒蠍在道上的名聲,再加上此時還在口吐白沫的兩個倒黴鬼,要說完全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不過作為積年的老千,光靠這些狠話還不足以使得他出錯,所以第四把我又輸了。
這裏的賭局相當大,牌底五十萬起,封頂五百萬,我僅僅是試水幾把就輸了三百萬。
第五把,當牌發到各人面前的時候,是我下家一位富商定注,他叫了一百萬,我並沒有看底牌,直接就叫了梭哈。
我此時桌面的明牌只是一張最小的草花2,眾人都是麵露喜色,紛紛跟注,只有海哥猶豫了一會,他和老A都知道,我這一下直接梭哈之後按照梭哈的規則下一張牌便要從我發起,瞬間打亂了他們的安排,原本接下來應該發給海哥的牌就會轉到我的手裏,但是此刻我面前的牌卻僅僅是最小的一張草花2,沒有理由不跟,若是不跟的話會相當惹人懷疑。
海哥當然不會讓人懷疑,於是跟了,五百萬封頂,六個人下注,桌面上瞬間堆上了三千萬的籌碼。
接下來我知道老A肯定要換牌了,非如此不能拿下這一局。
老A也知道我知道他會換牌,這就是考驗他功底的時候了。
老A看向我,我看向毒蠍,毒蠍會意,瞪著兩隻牛眼死死地看著老A的雙手,嘴裏還罵罵咧咧道:“誰敢出千,老子割了他的第五條腿喂狗!”
老A放下心來,若是論打架,十個他也不是毒蠍的對手,可若論出千換牌,十個毒蠍圍著他看也看不出他任何一點痕跡。
老A出千的手法是在他發牌的時候將發給我的牌(最上面那張)扣住不發,然後從下面一張發起,輪到海哥的時候再將海哥需要的牌(最上面那張)發給海哥,這樣一來不管別人的次序如何海哥都能拿到他想要的那一張牌,如此類推直到完成五張牌的發放。
其中的動作要領十分科學:左手拿牌,拇指按住第一張牌頂,把這張牌下移少許,露出下面一張牌的右上角,發牌的時候右手拇指輕輕一搓便可拉出發給別人。然後重複這個動作,需要的牌永遠在最上面,
整套發牌動作講究一個快,利用了視覺欺騙的原理……人的視覺會殘留0.2秒以內的移動物體,只要抽牌的動作快於這個速度便不會被發覺,可以一直繼續發下去。
別人在眼見為實的心理作用下,即便是一直盯著,除非有動態視力,否則是不可能會發現出千的。
道理雖然並不複雜,但真正要做到快如閃電收發自如是需要長年持之以恆的苦練的。
但我不但能看穿,還能把握住這轉瞬即逝的時間。
就在老A準備換牌的時候,突然之間足三裡穴道的地方傳來猛然的刺痛,右腿不受控制地彈了起來,身子一晃,手裏的牌已經發到了我的面前。
老A怒視毒蠍,因為這時候只有毒蠍在他身邊,這股刺痛來得快也去得快,不是毒蠍纔有鬼了!
但是毒蠍明明是抱著雙手在胸前,粗大的胳膊上一個猙獰的蠍子栩栩如生。
面對老A的怒視,毒蠍自然是咄咄逼人地逼視了回去:“小子,你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這麼帥的麼?”
這當然是我在出手,93號幫我找來了一包細針,船上的女孩偶爾會用到這些小玩意……
一針在手,不要說隔空刺中老A的穴道,就算是刺進一隻蒼蠅的眼睛也沒問題。人體的足三裡穴處於膝蓋下面五釐米處,是韌帶交匯處,平常檢查身體的時候醫生會讓受檢者坐在凳子上,然後拿一個小木槌輕輕敲擊這個部位,只要脊椎沒有受過嚴重損傷的都會不由自主地彈出小腿,醫學上還專門把這種現象稱之為膝跳反射,他現在給我的作用是可以用來打斷老A身體的其他動作。
撲克落下,最關鍵的一張2落在我的臺前,一對2,而我的底牌還有一張2,三張牌落下,我就已經有三條2,而海哥的底牌雖然是A,本來他的牌是可以湊成草花A、2、3、4、5同花順的牌便已經完全被破壞,三條2在我的手裏,海哥只有最後一個2的機會湊成順子可以大過我的牌,否則他這把牌便是被碾壓的命運。
也就是說,餘下的牌裡,老A必須還要出千一次才能保證反敗爲勝。
老A別無選擇,如果放棄,則只會成全了我,但他到現在仍是不能確定,之前那股刺痛是來自毒蠍還是來自於我這方面,難保剛纔的事會不會再次發生。
更重要的是,按照輪流坐莊的規矩,六個人每人只能坐六把莊家就要換人,錯過了這一把他就再也沒有機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老A輸不起,他慢慢拿起牌,準備發牌,無論如何也要讓海哥反敗爲勝!
我忽然溫和一笑,十分客氣地對著老A說了一句:“在下層玩剪刀石頭布的時候多得你照顧,不然我也上不了這裏,玩完這把我請你喝酒。”
老A面色一僵,“我沒有照顧你,是你自己的本事。”
“不用客氣,如果不是你最後一把故意輸了五顆星給我,我怎麼可能得以勝出,無論如何是要謝謝你的。”我十分誠懇。
我進來的時候一直沒有和老A打過招呼,現在突然如此熱情洋溢,是個人都會有一種這兩人不會有什麼貓膩的想法冒出來,尤其是老A並沒有否認輸了五顆星的事實更是讓這些人從心底裏不相信我和老A沒有交情,所有人都知道在下層裡面要賺到一顆星的難度有多大,何況是五顆星,親孃老子也未必會如此大方的。
縱然海哥相信他,可其他幾人已經相當的狐疑了,所有人都上上下下的盯著他,臉色陰沉無比。
這桌牌局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被他們盯上,老A頓時有一種青蛙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偏偏毒蠍十分體貼地站在他身邊,十分橫蠻地對著眾人逐一盯了回去,似乎是在我的授意下保護著老A。
這本來就是十分不高明的離間,海哥並不會上當,但我也沒想過要海哥上當,只要其他人對老A產生惡意就夠了。
在這裏可能別人會顧忌命運號的規矩,可回到了岸上呢?老A總不可能一輩子窩在船上吧?就算他想命運號也不可能答應啊。
這幾人都是前面輸了不少的,回到岸上怎麼收拾老A可想而知。
面對我毫不留情的壓迫,老A眼神逐漸絕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哥,再看看四周,咬了咬牙,將牌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