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深入虎穴
老亨呼嚕呼嚕地吸著水煙,連著吸了三團菸絲纔算過了癮。
老亨問坤哥,“這五天賭場輸出去多少了?”
坤哥小聲說出一個數字。
老亨手裏的水煙筒掉到地上,臉肌抽搐幾下,“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得當褲子。”
坤哥嚥下一口唾沫,說,“我看不出他們的手法。”
老亨哼道:“廢柴,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坤哥又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只能讓海哥他們出面將人趕走,不過我怕別的賭客看到不敢玩了。”
“趕走?”老亨的冷哼,“沒艮易,不把贏的吐出來不可能走的。”
坤哥又說,“估計是碰到機率高手了,各個賭場都會偶爾遇到這樣的人,通行的慣例是驅離下次不準上門。”
老亨看坤哥,“你也是高手,你和他們賭,把錢贏回來。”
坤哥苦笑道:“亨叔,咱們出來前答應過葡京那邊,不再出手的,萬一……”
老亨嘆了口氣道:“阿坤,我們出來多少年了?”
坤哥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四年零七個月十二天。”
老亨又說,“比我還記得清楚,四年多你帶著兄弟跟著我連家都沒有回過,好在我們也積攢了不少家底,給你說個好訊息,我已經訂了一艘一萬五千噸的新船,以後你就是新船的船長,帶著老兄弟們好好幹,不要虧了他們。”
坤哥驚喜道:“啊!亨叔你……?”
老亨說道:“你以後可以揚眉吐氣地回家了,我記得咱們出來的時候,你兒子剛剛出世。”
坤哥眼睛都紅了,從葡京出來,老婆跑了,老母親一個人帶孫子,母親通電話的時候總是說兒子很乖,吃東西的時候總是要奶奶先吃,然後餵給他才吃,看到別人的爸爸兒子會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看自己……想到這裏,他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
老亨語重心長道:“你不是爲了自己去賭,你是爲了你媽和你兒子。更何況,命運號就要到了,你是入圍了的,就當是熱身也是值得的,爲了夢想和未來,這是你翻身的唯一機會。”
坤哥原本還有最後一點猶豫,聽到“命運號”三個字後便再不猶豫,說道:“叔你不用說了,我把我們的錢要回來!”
坤哥曾經在拉斯維加斯得過三屆德州牌王,葡京重金聘請的鎮場高手,新老賭王之爭的時候站錯隊,如果不是亨叔保了他下來,他現在不知流落何方,但葡京放過他也是有條件的——不得再出手與葡京作對。
嚴格意義上說,這次也不算與葡京作對,畢竟那三人並沒有表明身份,何況如果亨叔東山再起,有了自己的賭船就算是真正拉起旗號了,作對是遲早的,富貴險中求。
現在亨叔名義上還有一艘賭船,但實際上是一艘4千噸級的貨輪改裝的,真正有錢的大亨不會上這種“小賭船”玩的,只有上萬噸甚至四五萬噸的大型遊船才能佈置下豪華的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邊環球旅遊邊紙醉金迷的生活才能吸引大富豪,成為真正的銷金窟。
但光有這些是不夠的,因為現在賭壇上的知名人物都會光臨命運號,他想讓人看得起他有獨領一方的資格,就必須在命運號上至少全身而退才能贏得這個資格。
再牛叉的人,如果沒有一本牛叉的文憑,與那些高學歷同行炫耀的時候總不免矮了半頭。
……
毒蠍,黑麪,白少被賭場的主管請進了貴賓室。
乾瘦的老亨上來和三人握手,主管介紹說,“這是我們老闆亨叔。”
老亨道:“三位貴客幾天贏了不少啊。”
黑麪道:“媽祖保佑,手風不錯。”
“客家的兄弟?”老亨介紹坤哥道:“巧了,這位大老闆也是客家人,最喜歡玩大的,又賭的爽快,他想和你們玩幾把?”
黑麪沉吟道:“今天我還有個飯局,改天吧。”
白少攤了攤手道:“又不是美女,我沒興趣。”
老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幾位這幾天都是整夜整夜的玩,怎麼今天好象不願給面子啊,來玩不就是想贏錢的嘛。”
毒蠍興致勃勃,“亨叔說的好,來玩就是要贏錢,老子是不怕錢多咬鳥的,人多才熱鬧嘛,誰這個時候走人便是不給亨叔面子,不給我面子……”
黑麪說,“好吧,不過要走規矩,錢要從可靠的帳戶進出,不然寧可不玩。”
白少附和,“這個規矩不能壞。”
由於是地下賭場,時常會發生被警方突襲的事情,因此大賭客一般是不會帶現金的,由地下錢莊把錢存在賭場帳戶換取籌碼,同時有錢莊的參與也可以杜絕賭場賴賬。這一點與影視作品裏一箱箱的現金擺在檯面上是不同的。
亨叔自然是點頭,“規矩就是規矩,這個不能改。”
那時候才放映了發哥的《賭神》,風靡大江南北,梭哈就成了最流行的玩法,坤哥、黑麪、毒蠍、白少四人商量之後很自然就決定玩梭哈。
四人輪流洗牌發牌,每玩一圈換一副牌。
最先是毒蠍坐莊,他會一點半桶水的賭術,不過太低階,這樣的場合沒敢獻醜,老老實實洗牌,別人切牌,然後發牌。
一圈下來,黑麪和毒蠍都輸了不少,白少不輸不贏,坤哥贏了一些。
接下來開一副新牌,由坤哥坐莊,坤哥洗牌看上去很平常,實際上他的手法是高手老千纔會的“完美洗牌”。
完美洗牌法分兩個等級,高手可以用特殊的手法將52張牌按照特定的次序排列。
超級高手可以在洗牌的過程中將所有牌記住,任你怎麼切牌都沒法瞞過他的眼睛。
這裏要說明的是,真正的高手一般不會出千,偷牌換牌這些是很少甚至不用的,純憑識牌的本事去贏下對方,賭的不是牌技而是心理和算力。
一圈下來,黑麪和毒蠍又輸了不少,白少還是不輸不贏,坤哥還是贏了一些。
賭到晚上的時候,毒蠍最先輸光了籌碼,黑麪手裏的籌碼還剩下十萬,白少還是不輸不贏。
所有人都對白少刮目相看起來,不是因為他輸贏,而是因為他保持著不輸不贏。
連坤哥也有些疑惑了……這個病怏怏的年青人似乎和自己一樣能夠知道底牌……坤哥每次摸到好牌時,白少就選擇棄牌,摸到臭牌的時候,白少就會下注,絕不偷雞。
黑麪和毒蠍的疑惑則在於那隻仿生蜻蜓在賭場的大廳裡,現在這間貴賓室仿生蜻蜓可進不來,這裏麵也看不到關公像,白少是怎麼知道對方底牌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黑麪輸光,白少還是不輸不贏。
坤哥和老亨驚訝地對望了一眼!
要知道,坤哥本身就是千門裡的高手,老一輩賭王說過,坤哥這種人纔是百萬裡挑一的賭術天才,但他的這手記牌絕技也是在老賭王的指點下足足苦練了五年纔有小成,又過了五年才大成。
現在對面這個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竟然也能有如此成就?
他是一出孃胎就開始練習記牌的嗎?
“痛快,小兄弟好賭術,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再玩如何?”坤哥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