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犬決處死
“夏末,叔這裏有點事,你過來幫忙。”電話那頭傳來林叔焦急的聲音。
“好的,您在什麼地方,這就過去。”我大聲回答,激動的。
經過殺人遊戲直播一事過後,傅凌雲被雷老虎直接扔到杜叔那裏管教,揚言不把這塊頑鐵鍛鍊合格便不準出現在人間,我則被冷處理,一連四個月沒有接到案件,實在是相當的無聊,今天好不容易接到林叔的電話,自然是連忙答應了下來。
很快就打車來到了案發現場,眼前的慘狀頓時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案發在郊區一個爛尾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裡,數百平的地下停車場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凌亂的動物腳印,應該說是狗的腳印居多,我一眼就看了出來。
“死者呢?”我沒有看到死者,便問正在忙碌的小邱。
“都在這裏麵了。”小邱指了指幾名物證人員身邊的一塊塑膠布,上面有零星的骸骨,加起來不夠三斤。
我一驚,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全都進了狗肚子?”
小邱無奈地點頭道:“應該還能再有點吧,我們正在找。”
空氣裡瀰漫着血腥氣息,林叔正一支接著一支的大口吸菸,我走過去又問:“報案人呢?”
“現在還不清楚。”林叔搖頭,然後拿出手機,開啟錄音播放,裡面便傳來聲嘶力竭的呼救聲,犬吠聲,哭喊聲,呼痛聲……最後是一個低沉的聲音,“築夢莊園地下停車場,犬決現場,你們過來收屍。”
犬決?嗯,還挺形象,把活人用狗生生咬死,這得多大的仇?
因為動機和指向性都比較明確,一般來說仇殺是比較容易破案的,現在重要的是查明死者身份。
當然,也可以直接從兇器(吃人的狗)入手,我看到警車的旁邊有一隻毛色蓬鬆的沙皮狗四肢都被綁著,已經暈倒在地,便問道:“林叔,找到吃人狗了?”
林叔說道:“我們來的時候還有一隻,見人便撲,我便敲暈了它,帶回去再處理。然後順著血跡四處找尋,最後發現這一帶有相當多的流浪的野狗,都是不怕人的那種.”
我明白了,這是沒法找的了,吃過人的狗都不怕人,反而會十分兇惡,它們基因裡面兇殘的一面在吃過人之後被激發了出來,便不再怕人。
我戴上手套,默默地走向殘骸,現在只能從這堆骨骼裡面看看能不能找出他的身份。
當然,DNA纔是最精確的,不過一來DNA檢測需要時間,二來如果資料庫裡面沒有死者的DNA也是沒法比對的,這就需要後期取樣進行血緣比對。破案講究時效性,越早查明死者身份就能越快破案。
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小邱哥,怎麼沒有死者的衣物之類的。”
小邱聳了聳肩,“確實沒有,死者應該是光著身子被咬死的。”
好吧,兇手考慮得十分周到。
停車場裡面沒有電,若不是四輛警車上面的大燈全開,可想而知這裏麵原本的陰森黑暗,死者臨死前不但經過痛苦的群犬撕咬,還經受過十分恐懼的心理煎熬……
不對!
“林叔,我想再聽聽你放的那段報警錄音。”
林叔開啟錄音迴圈播放,整個停車場一片陰風慘慘。
我聽了又聽,“把車燈關了,你們都出去,林叔小邱留在這裏陪我就好。”
眾人愕然,林叔點點頭,眾人關燈,走到停車場外。
整個停車場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入口的地方有隱隱的亮光,錄音在裡面反覆地播放,饒是我也算見了不少大場面的,仍是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閉上眼,竭力想要模擬當時受害人的場景,但始終沒法成功共情。
想了想,我又模仿兇手的情形,這次有了點感覺,但還是沒法共情,我缺乏那種變態狠決的心態。
但我還是有了點心得,“林叔,錄音裡的聲音是不是經過處理?”
林叔回答道:“剛剛纔得到物證中心那邊的訊息,聲音是經過處理的,不可能從聲音找到兇手。”
“你再打電話讓物證中心對比一下,裡面死者的呼救聲是不是也經過處理,然後再對比報案的聲音與呼救的聲音是不是同一個人,要快,最快速度給我結果。”黑暗空曠的停車場裡面,我和林叔說話的聲音都再有迴音,我補充道:
“我沒有聽到錄音裡面有迴音,這裏可能不是唯一的案發現場。”
林叔聲音高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不一定,總之不是唯一的現場。”我心裏面還有幾個疑問,但必須得到證實,“好了,讓他們進來吧。”
眾人進場,開啟車燈,然後各自忙碌,我想了想,便走向那頭被打暈的狗子。
這是一條沙皮犬,兩年前掀起過一陣養沙皮的熱潮,這兩年流行別的,很多沙皮便淪爲了流浪犬,不過這些傢伙適應能力還是蠻強的,頑強的生活著,這頭沙皮看上去還算健康。
我取出銀針對著狗鼻子插了過去,兩針過後,沙皮狗已經醒了過來,不過可能是被敲得狠了,頭一頓一頓的,便象人在打盹似的,過了一會,竟是頭一歪,死翹翹了。
林叔詫異,“這狗也太嬌氣了吧,若是土狗,我敲得再狠些也不會有事,這就死了?也太不經打了。”
林叔雖是隨口說說,可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有一年來我家拜年的時候,爺爺去別處要第二天才回來,雷老虎和林叔便在家裏住下來,不過大家想吃一頓好的,於是幾個就在村裏買了一條土狗準備開葷,林叔親自出手用棍敲的,棍都敲斷了,狗也暈過去了,還以為它死了,便扔在一旁去廚房裏燒水褪毛,結果水開了,回來一看,狗沒了,便順著血跡尋找,直找到後山也沒把狗抓回來。
林叔面對雷老叔他們不信的眼光,再三解釋也沒說清,他可是徒手殺過毒販的,還不止一人,連一隻狗都沒打死,誰信啊?
後來眾人重新掏錢在市集上買了一隻別人殺好的狗了事,這事還讓林叔被笑了好多年。
我看著已經變色的銀針,又取出探毒骨針插進狗身體裡試了試,然後嘆了一氣道:
“林叔,這條狗這樣的死法已經很好了,我們以為死者被狗吃掉就慘到了極點,其實,他真正的死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