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患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現在在華中慈善醫院治療。”

    拿著布萊恩主教給的地址，我們來到華中慈善醫院，找到了約翰牧師。

    很遺憾，約翰牧師此時白血病已經達到了晚期，全身廣泛性出血，眼底也出現了出血症狀，導致視力障礙，基本與盲人無異，並且還出現了精神恍惚，以為我是白榮光，艱難地反覆誦唸聖經，還不斷地告誡道：

    “你無需對別人的輕蔑和羞辱過多思量，因為這些事在人世間常常發生，沒有誰比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和華更遭輕蔑和侮辱，也沒有誰比他更尊貴和榮耀……”

    我和傅凌雲默默地退了出來。

    “還能活多久？”傅凌雲問我。

    我想了想道：

    “約翰牧師的生命已進入倒計時，抵抗力極度下降，血小板下降嚴重，最終會因合併臟器和腦出血而死，這個過程可能還有兩到三個月吧。”

    傅凌雲又道：

    “骨髓移植還可以救嗎？”

    “可以，但是難度相當大，一般象約翰牧師這種情況會先用一種叫做‘酪氨酸激酶抑制劑’的特效藥緩解病情，然後再尋找合適的骨髓配對移植，這樣是可以根治的。”

    傅凌雲悟了：

    “我懂了，這些藥一聽就很貴，應該不在醫保裡面，那麼白榮光參加殺人遊戲，應該就是在籌備這筆錢。”

    我點頭，這也是我的判斷，心情頗為沉重。

    我又查了約翰牧師的住院費用，果然之前只交了三千元的押金，後期欠費達到了八萬，醫院也沒法通融，但是三天前他的住院費突然繳清，還多出了十萬元放在帳上。

    “白榮光來過。”傅凌雲問：“你說如果我們派人守在這裏，會不會有收穫？”

    “收穫應該會有，但要小心，因為現在白榮光不是一個人，他殺了人，他是在一個遊戲裡面，他受到莊家和玩家的控制，一不小心我們就會打草驚蛇。”

    既然老約翰是一個重要線索，隊裡當然安排了專人負責盯著，但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第二天晚上由我和傅凌雲去蹲點，沒有事情發生，蹲點難熬倒是其次，沒有任何收穫才讓人最覺鬱悶。

    白雪這邊尋找其他兩名死者和遊戲場地的事也是無功而返。

    “看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只能等下一回合殺人遊戲直播的時候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沒有更好的辦法。

    隊裡已經將箭蛙借調過來，讓他匿名報名參加了遊戲的賭局。

    當然，賭客也分等級，箭蛙目前還是最低的D級賭客，可以選擇看好的選手押注，但是隻能在開場的時候纔可以看到選手和介紹。

    C級的賭客可以提前十二小時得到選手資料提前研判。

    B級賭客可以指定一名選手成為自己的殺手，由自己坐莊與其他B級賭客指定的殺手對賭。

    至於A級選手就十分喪心病狂了，可以親自下場追殺選手，這個時候A級賭客可以使用無限制的武器和載具，而選手則只能赤手空拳與之抗衡，事實上就是個一面倒的殺人狩獵。

    “黑進去了嗎？”我遞給箭蛙一瓶紅牛，我們的意思是黑進遊戲方的網站後臺，看看能有什麼有用的資料。

    “進去了，沒用。”箭蛙接過紅牛喝了一口，然後解釋道：

    “網站只是一個殼，伺服器放在開曼群島，也只是一個存放網站的空間，裡面只有一些宣傳海報，這種網站就是專門放在明麵給人查的，真有什麼資料反而要小心是不是對方的陷阱。

    只有等到比賽直播開始的時候纔會連結到暗網伺服器上面，也只有那個時候黑進去纔有意義，不過我們還是要做好失望的準備，這種暗網舉辦的世界性殺人遊戲，都有最頂級的駭客團隊負責維持線路，我只能盡力而爲，看看能不能弄到大漢區的比賽資料，至於跨區的資料，想想就好，別抱指望。”

    箭蛙雖然說得很悲觀，但還是從別處弄到了一些資料的，至少搞清楚了這個殺人遊戲並非大漢區獨有，而是一個世界盃殺人遊戲，全球分為四個大區，每一個區先進行選拔賽，然後角逐出三十二強，之後再各區混戰，得到十六強，八強，四強，冠軍，有點類似於世界盃，當然，輸的是命不是球。

    之前那場錄影就屬於最初的選拔賽。

    既然是每個大區要選出八個隊，那麼接下來應該還有六到七場殺人賽事直播。

    果然，當天夜裏，箭蛙註冊的網名就得到了通知，九點正，第二場選拔賽開始。

    “是境外的伺服器中繼然後透過加密通道傳輸到各個區塊鏈再進行轉播，高手中的高手，沒法查。”箭蛙透過抓取網路資料包分析得出這個令人抓狂的結論。

    區塊鏈這玩意使用的是比特幣相同的去中心化資訊分佈，每一個網路節點都可以是資料來源。

    我想了想，問箭蛙：“比特幣是怎麼挖的？”

    箭蛙回答:”用專業的電腦，業內稱為‘礦機’，消耗大量的算力和電力才能算出一枚。”

    我點頭道：“那就查網路裡面異常的算力和電力支出的地方。”

    箭蛙有一種吐血的衝動：“大哥，這不是說笑的，這個沒法查。”

    我哭笑不得，“這沒讓你查，這個時間段的電力異常可以問電力公司，這個事白雪打電話向上面請示，讓上頭出面協調，直接從電網給一個名單我們就可以縮小千百倍範圍。”

    箭蛙驚問：“不會吧，全國多少家電力公司都能查？米國也做不到，全世界沒一個國家做得到的吧？”

    白雪嗤之以鼻，“你別這麼孤陋寡聞好不好，別的國家不敢說，我們國家的電力設施就是全國統一協調的，不然還有三峽工程什麼事？國家還搞什麼西電東送，聽說別的國家都沒有搞出來的特高壓我們也快進入實用階段了，這叫社會主義優越性你懂不懂？”

    箭蛙訕笑，“現在懂了。”

    白雪緊急申請打過去，不到三十分鐘得到回覆，沒有什麼地方出現太大的用力異常高峰。

    “不可能的，要支援區塊鏈大面積的存取，一定會消耗大量算力，這也意味著消耗大量的電力……”箭蛙不解。

    我緩緩點頭，“有可能的，這次的直播可能不是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