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85章 大網

    沙盤打散,重新流轉,時間回到盛天與劉林的初遇。

    在那個巷子中,二人第一次相遇,是劉林跟在盛天身後,對盛天做出了幾句提醒。其實那幾句話當時的盛天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卻在後麵確實有了謹慎的心思,這也是盛天后麵做事膽大心細、肆意妄為,也是爲了改變自己謹慎多慮的一種行為。

    那時告別,劉林說,“你會明白的,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機,我們還會見面的,那時時間很長,我們再說不遲。”

    原來他的意思在那時就已經確定自己是他的弟子了嗎?只是那時自己還只是在第一關表現不錯,應該也不至於這麼提前來預示纔對。更何況,唐歸下注的時間要更早,所以時間不對。

    還要更早,還要再往前推進。只是盛天也是在魂力達到凝意境界巔峰時纔有了自我推衍的能力,而再早以前,盛天也沒有辦法看清了。

    但盛天此時已然明白,自己好似落入了一個大網之中,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的預料之中。是從自己想要進入泣羅宗開始?還是從自己向那個少年瞭解年會開始?還是更早以前,自己遇到那個血修?還是從自己出生,一切就已然註定?

    盛天的腦袋猛地炸裂般疼痛起來。

    “你怎麼了?”唐歸皺著眉,發現盛天的面容逐漸失控,關心的問道。

    盛天深吸口氣,“沒事。我功夫還不到家,此事日後再說吧。也不算多麼重要。掌門那個層次的算計與謀略,本也不是你我二人得以窺見的。”

    唐歸隱隱聽出盛天的話中似乎意有所指,但盛天說的沒錯,蔣青和劉林所想豈是現在的他們可以探知的?而盛天所想,唐歸同樣覺得不是自己能夠明白的。

    儘管自己的體質已經被發覺,卻也連門檻還沒摸著呢,自然是什麼都不懂的。

    “那我們現在去我的家鄉嗎?”唐歸想了想,越過了盛天說的話,問道。

    “嗯,就現在。”盛天扶著額頭,目光閃過陰冷,但一瞬即逝。

    “你現在沒事吧?”唐歸有點擔憂。

    “無妨,我從師傅那裏拿了法寶,可供你我二人快速達到你家鄉,這是地圖,你畫出路線,所需之物我皆已備全,走吧。”

    盛天再開口時已經恢復正常,頭上的疼痛也減緩不少。

    盛天並不喜歡這樣被人掌控一切的感覺,但盛天又深深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這張大網他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否則他能做什麼?反抗麼?可盛天連要跟誰反抗都不知道呢。

    他能怎麼做呢。

    像盛行一樣,以死來對抗嗎?但控制盛行的那股意志對盛行而言就是天地,那是無法抵抗的存在,所以盛行只能以死證道,盛行走不出泣血森林的,可盛天不同。

    這元起國也只是一個小地方而已,這個天地有多麼廣闊,盛天絕不是會被這麼一個宗門、國家所限制,他已經認識到這個世界是廣袤的,天上的天還有修士,地下的海里亦是如此。

    盛天不信他找不出這背後之人,且這也證明了另一件事實——那便是盛天自身足夠有價值,纔會讓背後之人為自己設下如此鋪天大網。只是這目的是什麼,安排自己每一步的路是爲了什麼,盛天一無所知。

    盛天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的天賦,那便也是一個好的認知,這樣便更加不會懷疑自身的道,無論是何人在背後謀算,都一定謀算不了一個人的天道。

    就像哪怕蔣青對唐歸有了如此影響,但輪迴替換,時間流轉,最終唐歸的體質不會被淹沒,天定之纔不會被影響。

    盛天忽然隱隱覺得萬一自己對抗的同樣是這天地的意志呢?盛天一時竟感覺自己陷入了死迴圈。

    “額,盛天,我畫好了。”唐歸開口道,一時間不知道盛天是什麼輩分,語氣有點猶豫。

    “你未拜師之前,我應該是你師叔。”盛天抬起頭時目光清明,還想不通的事情便放在一邊,眼下之事纔是要緊。聽到唐歸的猶豫,盛天一下了然。

    “好的,盛師叔,現在可以啟程了。”唐歸面無表情的對著十幾歲的盛天毫不猶豫的喊出師叔二字,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在修真界就是如此,輩分和實力與年齡無關。

    盛天點點頭,帶著唐歸下了山後,拿出法寶“一葉扁舟”,此舟的形狀便是一片枯萎的樹葉,在盛天手中時只有掌心大小,只見盛天輕輕一吹,樹葉逐漸變大,到足以乘坐兩個人後,盛天手掌下按,便停止了生長。

    “上來吧。”盛天招招手。

    二人都整理好後,一葉扁舟也緩緩升入空中,這時盛天又拿出一小瓶藥水,輕輕揮灑覆蓋整個樹葉和二人周身,盛天才穩穩坐下。

    看到唐歸目露困惑,盛天開口道:“這是隱匿氣息的藥水,我想速去速回,師傅便給予了這個,在路上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唐歸認同的點點頭。畢竟能騰空而行的法寶並不常見,尤其是能載兩個人的,當然,實際上可載的人數可以更多,只是被其他修士看到是如此,但即便如此,也是難得一見的法寶,定然會引起爭奪和覬覦。

    盛天一路上無比沉默,心中所想皆是自己從步入仙途到如今發生的種種。

    ……

    “你為何要在那天與我坦白?”

    在那日盛天強行要拜師後的一天,梁放問盛天道。

    “那天是我爹孃的忌日。”盛天淡淡道。

    “你如何記得?”

    “不記得。那個日子,其實是我第一次知曉父母被燒死的第五年。只能算作我第一次知曉的日子,但也夠了。”盛天轉頭望向梁放,目光說不出的悲慼,“我只是認為自己的年齡也差不多了,選擇那個日子,當我一時興起罷了。”

    “你為何不跟老夫說?”

    “有用麼?您纔回來多少年?我跟著您學知識,也不過兩三年。您不清楚的事情,更不能解決,我沒必要跟您講。”盛天搖搖頭。

    梁放沉默。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