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烏煙瘴氣
江恆,江琦,江貴和江鈴兒跟江姨娘一起被關在蘇水閣裡,江恆暴躁的道:“娘,爹為什麼把我們關在蘇水閣?”
江鈴兒年紀最小,她不解的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喊外婆為外婆?她不是我們的外婆嗎?”
江姨娘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現在府裡頭沒有侯夫人,江雪微也走了,以後北定候府就是咱們說了算,只不過暫時關在這裏幾日罷了,你們忍一忍!”
“娘,你總叫我忍,不是說我會是北定候世子嗎?什麼時候,我能當這個世子?”江恆大辣辣在椅子上坐下:“那個老穩婆怎麼沒死?娘你不是說,老東西餓上幾日就能死了嗎?”
“小聲點,別叫你們爹聽到了,有些話不能叫你們爹知道的,我們知道就好了。”江姨娘拿出蔻丹,小心的抹在手指上:“在你們沒記入族譜之前,在外人面前,不要喊我‘娘’記住了嗎?”
江姨奶奶被押入如大牢之中,她使勁鬧騰:“我是北定候府的客人,我是——”
沒人理她。
一個面目被連兜帽斗篷遮住了的人,拿出幾塊銀子,塞進獄卒手裏,過了一會,斗篷人扛著一隻麻袋,從牢獄裏走出來,走入暗巷。
流冰從地牢裡出來,回到鳳驚瀾面前:“主子,那幾個口風都很緊,死活不說她們之間有什麼牽連。各個都不承認與松煙相識。”
“或許她們本來與那松煙並不相識。”鳳驚瀾捏了一張帕子,將顧青璃送來的名單展開,此時那名單之上十之八九都做了記號,只有其中兩個尚未標記:“顧小姐把那三處宅子全都買下了?”
“顧小姐今日不但買了宅子,還抓了一夥假冒道士騙取財物的江湖騙子,還——管了北定侯的家世。”流冰神情古怪:“北定候府裡十幾年居然是一個妾室當家,真叫屬下開了眼。”
“鎮國公發現的那礦,採礦人全部服毒而亡,經過探測,那礦已經開採了幾年,尚不知開採下的礦石送去了哪裏。”
“還是打草驚蛇了。只是不知道是鎮國公府上走漏訊息,還是鎮國公進宮之後。”鳳驚瀾連帕子和那張名單一起丟進了炭盆:“東西呢?”
流冰從懷裏掏出一隻小盒子:“一時之間,只尋到十支。”
鳳驚瀾接過了盒子:“北定候不是喜歡妾室當家嗎?繼續叫那個江姨娘當家,”他隨後躍出了窗子。
流冰趕緊跟在了後面。
北定侯府,管家伸手捶了捶後腰,身形佝僂的直不起來:“侯爺,江姨娘雖然糊塗了點,但是伺候侯爺還是沒得挑的。畢竟是個姨娘,她只要負責伺候侯爺就好了,夫人跟著老夫人搬走了,咱們府裡頭,也不能沒個主事的。”
北定候臉上浮起慍怒:“她何止是糊塗,把母親院子裡的發賣的一個不剩,把我母親差點餓死,這種粗淺女人,她——”
“只要江姨娘把侯爺伺候好就行了,府裡的事情,老奴辛苦些。這幾日,侯爺都沒休息好,老奴看了心急如焚。”老管家又捶了捶腰:“以往江姨娘侍奉侯爺的時候,不說別的,侯爺看在三個少爺跟二小姐的份上,叫江姨娘先伺候著你吧。”
“連你都給江姨娘求情?”北定候愣怔了半晌,當初他寵愛江姨娘,是老管家勸他不要沉迷美色。
老管家嘆口氣:“江姨娘伺候侯爺確實伺候的好,別人也替代不了,這孩子都生了四個了。”
北定候有幾個妾室,這些年陸續賣出去了,只剩江姨娘一個。
“那就叫人把江姨娘他們放出來,”北定候親自來到昔日的梅園,幾個昔日的老僕人站在院子四周,警惕的望著他。
葉氏扶著瘦弱的江老夫人從屋裏走出來,江老夫人神情淡淡的:“不知道侯爺來老身的府上,有何貴幹?更深露重的,侯爺還是回去吧!”
“母親,”北定候上前兩步,苦惱的道:“過去是兒子糊塗,現在兒子清醒了,回頭兒子叫人把孩子們送過來叫母親教養。”
江老夫人一口回絕:“三歲看七歲,七歲看老,現在都十幾歲了。老身沒本事教養,只教養雪微一個就夠了。”
“母親,兒子是真的幡然醒悟了。”北定候看向葉氏,沉聲道:“還不快勸勸母親?”
葉氏剛要開口。
江老夫人喝道:“夠了,你說的幡然醒悟,就是過來恫嚇葉氏?回你的北定侯府去,你府上的人膽敢跨入我府裡一步,我必定都給你打出去。”
“來人,送客!”
北定候被幾個冷著臉的老僕人送了出來。
江恆帶著兩個弟弟,在侯夫人,江雪微跟老太太的院子裡一陣翻騰:“真是雞賊,都搬乾淨了,沒有銀錢,我們怎麼過活?”
江貴小聲道:“那我們去問祖母要,她總不會不管我們吧?”
江恆罵道:“那個老不死的老穩婆怎麼會給我們?問她要,還不如問娘要。”
府裡的下人,戰戰兢兢的,老管家趕緊低頭走了。
沒走幾步,江恆一把抓住了老管家:“給我銀子,沒銀子,本少爺怎麼上酒樓?”
老管家指著賬房的方向:“大少爺,老奴身上沒銀子,賬房有,都是賬房支取銀子。”
江恆哪裏信?上手在老管家身上搜颳了一番,只摸出了幾個大錢:“堂堂北定侯府的管家,你怎麼窮成了這樣?賬房在哪裏?”
“在那裏,”老管家指了方向之後,江恆鬆開了他:“賬房,給本少爺死出來,本少爺要銀子。”
老管家哆嗦了一下,趕緊貓著身子跑了,賬房比他年輕,挨幾下應該沒事……
北定候從梅園回來,正看到賬房衣冠不整的,被江恆在追打,他一下就怒了:“孽子,你在幹什麼?”
江恆指著賬房,怒不可遏的道:“爹,這狗奴才居然不給我支取銀子,我上學,交友,上酒樓,哪一樣不得要銀子?”
賬房的一隻眼睛腫的只剩下一道縫隙,嘴角流著血,他顫抖著手,扯著衣服護著身體:“公中的賬上已經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