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瀾強調細心二字，顧青璃立刻想起她上次叫鳳驚瀾派兩個細心可靠的人，過來跟她學習老乞丐的治傷術。

    當即心領神會，道：“臣女在這裏下車，多謝王爺相送！”

    一群人圍著兩個頭上插著草標的小姑娘，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的破衣破褲露出手腕，腳腕。

    “這小模樣多俊啊！叫爺買了，專門給爺暖被窩！”

    有人在一邊動手動腳。

    小姑娘低頭，儘量躲著別人伸過來的手。

    “我還缺兩個丫鬟，你要跟我搶？”顧青璃從腰上取下紅色長鞭，拿在手裏，啪的甩在地上。

    四周的人頓時退開，讓開一塊空地。

    “這是丞相家的小姐，她這個雖然草包，倒是沒聽說她對下人不好。”

    “看到沒有？你想跟丞相府的小姐搶？”

    那個動手動腳的輕佻男人唯唯諾諾的縮到人群：“顧小姐請！”

    只怕這也是鳳驚瀾的人吧？顧青璃朝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到鳳驚瀾放下車簾的一幕，難為他了，送來兩個小姑娘，即便天天跟她在一起，也沒人懷疑。

    沒花多少錢，顧青璃買下兩個丫頭。

    楊凝正在廳裡等她：“叫你帶人出去，你就是這麼做樣子的？”

    顧青璃過去挽著她的手臂，拉著她坐下：“娘，看我剛剛買了兩個丫鬟，我給你說，這兩個姑娘太可憐了，家裏受了災，就她們兩個人了，你看大冬天的，她們的衣服哪裏能保暖？如果我不買回來，她們遲早凍死在外面。”

    楊凝最是心軟，聽顧青璃說她們可憐，便朝兩個小姑娘身上看去。

    兩個小姑娘身上穿的雖然是襖，短了一大截，多處有破口，看起來跟單衣已經無甚區別。

    “你們兩個運氣好，遇到了青璃，既然入了國公府，你們從今日起，就跟在青璃身邊侍奉她，她出門，你們四個必須有兩個跟著她，”楊凝板下臉，聲音帶了幾分嚴厲。

    兩個小姑娘跪在地上，脆生生的應了是。

    顧青璃在一邊看著母親訓誡兩個新丫鬟，心想，這兩個人巴不得天天跟著我呢，看來日後去水離齋送畫，只能叫青橙或是紅袖去了。

    楊凝把下人的本分說完，看到顧青璃坐在一邊發呆，用手指戳了她一下：“可以帶著你的人回去了，起了名字去管家那裏報備一下，以後就跟著府裡的人一起領月銀。”

    “她們是我買的，月銀我自己出，”顧青璃示意兩個小姑娘跟著自己走，來到她住的院子。

    她跟母親現在住一個院子，院子多兩個人之後，頗有些擁擠了。

    看來她需要計劃買個宅子才行。

    “青橙，紅袖，你們在外面守著門。”

    顧青璃只帶著兩個新買的小姑娘進了屋：“你們自己本來有名字吧？”

    其中一個小姑娘說道：“奴婢流星，她是流雲，小姐若是不喜，可以給我們改名。”

    “你們又不是我的人，我不會對你們多做安排！”顧青璃把一份比較舊的手抄冊子給了二人：“這些是楊家軍軍醫普遍要學的。你們發誓永不背叛大周，不背叛天子，不得允許不能外傳他人，我知道你們是鳳驚瀾的人，你可以把我所作所為所言告訴他，這秘術也不能告訴他。他又不學，這是楊家軍傷殘亡在幾個邊軍之中最低的秘密。最大可能儲存將士的生命跟戰鬥力，是楊家不敗的秘密。”

    流雲，流星互相對視了一眼，流雲訥訥道：“小姐，您都知道？”

    顧青璃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們：“以你們的身手，若是有人敢調戲你們，只怕命都沒了吧？看你們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小。發誓吧！”

    二人跪在地上，齊聲發誓：“我二人永不背叛大周，不背叛天子，不得顧小姐允許，絕不把所學外傳他人。”

    顧青璃點點頭：“平時青橙她們做什麼，你們跟著學就是，我的事情不多，唯一對你們的要求是，不得打探我的私事。做好你們的本分。”

    “學好這冊子上的，其餘的我會面授你們。”

    顧青璃高聲喊青橙，在外面守門的青橙進來，她指著流星跟流雲：“流雲，流星以後扶我們院子裡的二等丫頭，你把她們姐妹兩個放一屋就行。”

    青橙，紅袖是一等丫鬟，兩個在流雲跟流星面前，地位便是高了一等，青橙說道：“我們小姐很好服侍的，你們只要聽話即可。只要你們不犯錯，小姐不會懲罰下人的，京城裏有些人口舌生爛瘡的，把我們小姐形容成了妖魔鬼怪，都是假的。”

    “看你們穿的都是什麼，你們要是不嫌棄，我跟紅袖的舊衣服先借你們穿。”

    顧青璃在琉璃窗上看到紅袖跟青橙兩個人，把自己的舊衣服拿給了流雲跟流星，她一扶額，幸虧這流星、流雲是鳳驚瀾的人，不然照她們這樣樸質爛漫的性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顧青璃總覺得自己還是疏忽了什麼事情，始終沒想起來，她在榻上輾轉反側，卻是聽到一聲極為輕微的開門聲，像是有人刻意控制慢慢開門一樣，她翻身坐起，在月光下，兩道靈活的身影像是兩隻貓兒一樣，躍出院牆出了府。

    流雲跟流星跪在鳳驚瀾面前，流雲手裏捧著一本冊子：“主子，顧小姐叫我們兩個發了誓。”

    鳳驚瀾沒接那冊子：“哦？什麼誓言？”

    流雲說道：“永不背叛大周，不背叛天子，不得允許不能外傳他人。我二人發了誓。”

    “既然已經發了誓，就依照誓言去做吧，跟她好好學習，負責她的安全，聽她號令，沒有特別的事情，不用過來了，”鳳驚瀾揮手，示意流雲把冊子收起來：“顧青璃給我說了，這是楊家軍的秘術，既然是秘術，就該是秘而不宣。”

    流星跪著上前兩步：“主子，這冊子，我二人已經看過了，內容非同小可，如果——”

    鳳驚瀾淡漠的望著她：“既然已經發過誓，就是除你們三人之外，不傳第四人的耳朵。你們兩個就是本王送去的軍醫人選，能不能學得秘術，也要看你們的本事，如果做不到，早點告訴本王，本王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