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瀾，前朝國庫不可能有人知道，只有我知道，或是隻有死去的舒老太妃知道，”柳初晴不死心的道：“你放我一馬，我助你成事，我保證不再出現在大周。”

    “不就是前朝童謠嗎？舒老太妃念過幾次，被人破解了，”鳳驚瀾從袖子裡丟出一新一舊兩個荷包：“要怪就怪你自己。前朝皇室圖紋堂而皇之的待在身上，恰巧有人認識。”

    “不可能！你不是鳳驚瀾，鳳驚瀾是個病秧子，病死鬼，你到底是誰？”柳初晴用盡力氣朝鳳驚瀾吼道：“你絕不可能是鳳驚瀾！”

    鳳驚瀾朝兩個產婆做了一個手勢：“無比保證大小平安，本王也想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越錦王，鍾離隱，江文海，顧崇雲，柳河年……”

    十幾個名字念出，柳初晴的神情徹底潰敗：“你怎麼可能知道？”

    鳳驚瀾抬腳離開了地牢。

    茶樓包房裏，喬氏喜滋滋的拉著顧青璃的手：“可是有段日子沒見你了，今兒你怎麼想起我來了？”

    顧青璃笑著說道：“以往都是聽夫人給我講故事，我也有些故事，給夫人聽呢，不是什麼隱秘的故事，我保證夫人都沒聽過。”

    她故意神秘兮兮的道：“你可知道鎮南侯的愛女李明珠跟江閣老夫人長的很像呢，江如嵐你知道吧，她跟鎮南侯夫人長的一模一樣。”

    “幼時被掉包了？”喬氏一聽來了興頭：“若不是被人掉了包，怎麼可能這家的孩子像那家的主母？那家的倒像是這家的？”

    “誰說不是呢，前一陣鎮南侯家這位李明珠小姐好端端的生了怪病，不知道飢飽，屎尿都在褲子裡，反觀那個江如嵐倒是好端端的，你說怪不怪？”顧青璃說道。

    喬氏聽完，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這是報應，江閣老當年就是落魄書生，他看中了鎮南侯家的富貴榮華，鎮南侯啊，世襲罔替的職位，鐘鳴鼎食之家，誰不想託生到鎮南侯夫人肚子裡頭？”

    “可不是嘛，上次你不是告訴我江閣老的外室跟顧相的平妻長的很像嗎？”顧青璃用手掩住嘴，低聲說道：“那柳初晴可不簡單呢。據說是越錦王的側妃，她年輕時資助了幾十個上京趕考的書生，不僅給錢，還與之歡好情愛。這裏麵還有大儒呢。顧相把他那個長女顧雪嫣寵的跟眼珠子似得，卻不知道柳初晴有幾十個相好的，估計她也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爹。”

    “要說我怎麼知道的，畢竟家裏有人做官方便打聽嘛，柳初晴押而不審，不審不判，每日都有不少人去探監。獄卒偷聽了幾耳朵，據說各個都以為自己是柳初晴肚子裡孩兒的爹。”

    喬氏把瓜子碟拉到自己面前，嗑瓜的叭叭響，滿臉聽到了有趣閒話的興奮：“還有呢？”

    顧青璃拈了個果子放到嘴裏：“要是能有人將江夫人，鎮南侯夫人，李明珠，江如嵐弄到一起，再結合閒話，不是更有趣的緊？最好滴血認個親。你說自家的骨肉，不得自家的人親？上天有好生之德。”

    “只怕太子還不知道自己府裡養著個父不詳的人。”

    “單單是幾十個爹，就已經是驚人至極了，”喬氏挽著顧青璃的手裏：“好姑娘，我可真是喜歡同你說話。”

    “咱們既聊天排解了寂寞，又說不定側面幫助了人家，這是好人好事！”顧青璃可不敢接喬氏誇她是好姑娘的話，好姑娘不會有她這般多如牛毛的小心思。

    兩個人又扯了些閒話。顧青璃說出來的每一樣，喬氏都要驚歎一番。

    與此同時，一個年老的婦人被人送到了鳳驚瀾的面前：“奴婢毓秀，見過太子殿下！”

    鳳驚瀾皺眉道：“你起來吧，本王如今是攝政王，不是太子。”

    毓秀恭敬的伏在地上：“奴婢知道太子現如今是攝政王，當年先皇的確立你為太子，他留下一道密旨給了瑾妃娘娘，”

    “我母妃早已去世，密旨下落不明。”鳳驚瀾面上淡漠，眼神幽深：“你抬起頭來。當今太后把所有知情人全部都除去了，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是有人給奴婢帶了資訊，奴婢逃過一劫，此後多年，奴婢都不敢以真實名姓出現在人前。”毓秀說道：“殿下，不管殿下是不是相信奴婢，奴婢覺得傳信的人是當今陛下派的。如不是先皇，瑾妃是他的未婚妻。”

    “本王猜到了！”皇帝鳳驚寒比他大十八九歲，每每與他獨處，皇帝看他都像是透過他在看別人。起初他還以為鳳驚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怪毛病，後來顧青璃叫他扮作女裝，畫了那副畫像之後，他隱隱猜到了些。

    鳳驚瀾叫人把毓秀帶下去安頓，他去密室拿了瑾妃像，進了宮，皇帝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你不去查前朝餘孽，總往朕這裏跑什麼？”

    鳳驚瀾拿出畫卷，託在掌心：“本王找人畫了一幅畫，想與皇兄同鑑賞。”

    “賞畫？”皇帝睜開眼睛：“什麼畫？”

    “是我母妃的像！”鳳驚瀾展開畫，舉在手裏：“按理說宮外沒人見過她，卻有人把她畫出了八九分，你信嗎？”

    鳳驚寒看向畫裡溫柔綽約的女子，目光直白痴迷：“九分，十分也不為過，看到這畫，好似她又活過來站在我面前似得。”

    “我竟是從來不知道，她曾是你的未婚妻，當年你若是娶了她，她會不會就不會早死？這些年你透過我思念她，可有後悔過？”鳳驚瀾慢慢捲起畫像。

    鳳驚寒盯著畫的眸光，隨著畫被捲起而黯淡：“你母親當年就如現如今的顧青璃，不是所有人想娶，就能娶的。朕完成了她的囑託，怎會後悔？”

    鳳驚瀾眼眸一眯，眸光如箭。

    鳳驚寒瞥他，語氣如常，似乎是在聊天：“現如今，顧青璃若想不死，除了入宮為妃，就是嫁給你。朕一直等你開口請旨賜婚，而你一直沒有行動。朕定了大選之日，又給你安排異國公主，你也沒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