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真的羊癲瘋。

    魯尺很快恢復如常。

    顧青璃並不看他，而是看向蒼茫：“羊癲瘋發作並不可怕，忍忍就過去了，一個月也就十次八次的，不死人。”

    蒼茫無措的看向魯尺，他沒有羊癲瘋這病啊。

    顧青璃帶著紅袖回了西跨院。

    蒼茫轉頭看向魯尺，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他指指自己，又指指魯尺。

    “我知道你沒羊癲瘋。”魯尺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寒風一吹，他瑟縮了一下：“如果不低頭，一個月十次八次的羊癲瘋，比死還難受。”

    剛剛顧青璃那番話就是威脅。

    一個月真氣逆流十次八次，不死也能被疼痛逼瘋。

    這不是病，大夫根本治不好。

    魯尺這一次心服口服的跪在顧青璃的面前：“我跟蒼茫會在一年之內成為小姐的僕人，小姐希望要什麼樣的機關地牢？”

    “一年之內，不許把我的任何事情洩露出去，你們兩個人的武功，可以恢復一成，一年之內不會出現真氣逆流。地牢麼，橫五間，豎五間，上下共十九間。”顧青璃抬了下手指，叫跪著的兩個人起身：“可有難度？”

    “十九間，這是要在地下挖三層，如果土質堅硬，的確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魯尺眸子一緊，緊張的看著顧青璃，他跟蒼茫的來歷，顧青璃怎麼可能知道？

    “土質沒有問題。”一牆之隔的院子才挖了一個偌大的密庫，顧青璃知道這地下的土是什麼樣子：“你們兩個放心挖就是，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一年之期到了之後，你們兩個人的羊癲瘋也會痊癒。”

    顧青璃在院子裡要挖地窖，家裏的人稍稍好奇過，再沒人關注。地窖的入口處被做成了水井的樣子，從上往下看，這就是一口水井，只有進入水井之中，才知道這裏別有洞天。

    這井口到真正的地窖還有約一丈的距離。

    魯尺和蒼茫恢復了一成的功力。

    一丈的地道，只用個把時辰就挖了出來。

    挖出來的土堆在井口不遠處，有一小堆。

    “這些土，要不要我們移出去？”魯尺指著那堆土，問顧青璃。

    顧青璃沒說話。

    魯尺怕她誤會，解釋道：“以後的土會越來越多的，容易叫別人看出來。”

    “你只管做我要你們做的事情，”顧青璃道。

    “我們還指望你身後的高人能給我們恢復十成的功力，我斷沒有不該有的心思，”魯尺解釋道：“小姐不要多想。”

    “我完全不會多想！”顧青璃皮笑肉不笑，都是鳳雲川的人，目前只是暫時臣服，誰知道有幾分真心實意？“不過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定不想真氣逆流而亡。”

    又被威脅了，魯尺苦笑，命都在顧青璃手裏捏著，他現在哪裏敢胡來？之前仗著背後靠山厲害，回頭反應過來，顧青璃是連鳳雲川的親事都不要的人，他想用背後的靠山拿捏顧青璃，根本就是做夢。

    給顧青璃做一年的僕人，只怕那位會以為他們已經叛逃。

    “當然不想，”魯尺抱拳施禮：“不知道魯尺有沒有機會見過小姐身後那位高人？當然，魯尺不是想揹着小姐求高人幫我們恢復功力。”

    “別做不可能的夢，”顧青璃拒絕了，哪裏有所謂高人？高人就是她！“一年期滿，我自然會放你們。”

    “既然是一年活契，你不要對人家這麼兇，”楊凝從西跨院出來，聽到顧青璃這一句，出聲提點她：“簽了活契的，本身不是賤籍，當然，即便是賤籍，你也不能輕瞧別人。”

    “孃親，我沒有苛待別人，就是這人吧，我是花了高價替他贖身，又給了一年的活契，這一年，我不得多叫他做點事，我不是虧了嗎？我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顧青璃對著楊凝撒嬌，口氣嬌憨，目光凌厲的掃向魯尺：“娘，我又不會欺負別人！”

    “大冬天叫人挖地窖，你也想的出來？”楊凝捏了下顧青璃的鼻子：“別想一出是一出的。”

    “不只是這院子裡有地窖，到時候我們的院子裡也是有個小地窖的，我要囤些物件，沒有地窖可放不下，不能一股腦的全放到我的臥房裏，”顧青璃意有所指的提點了一句。

    楊凝想起顧青璃房裏的一堆木箱，張了張嘴：“我不管你了。你搞吧，反正別把鎮國公府給拆了就行！我去看看你二舅母，她昨天說身子不太爽利。”

    二舅母的身子不適？

    顧青璃的記憶裡，可從來沒有舅母生病的記憶，看來又是這輩子才起的變化：“若是需要太醫，娘叫金釧姑姑給我帶話。”

    “大概就是沒睡好，頭疼罷了，要太醫做什麼？我們幾個妯娌說說話，她就好了！”楊凝頭也不回。

    等楊凝走遠了，顧青璃威脅的目光鎖定魯尺：“別想有的沒的，你們敢打我家人的主意，我保證你們只會死的更快。”

    “絕沒有這個心思，我也不敢！”魯尺連連拱手。

    “沒這個心思就好！”顧青璃帶著他在一牆之隔的西跨院指了一下：“出口放在這裏。四個耳室與主室的入口，各放一個斷龍石。”

    “你真的知道我跟蒼茫的來歷！”魯尺失聲道。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尚未及笄的少女！

    這一臉淡然的少女要他建造的哪裏是什麼地窖，更不是地牢，而是看起來像是地牢的墓。

    顧青璃眸光輕轉，聲音如在清風裏盪漾：“所以跟我玩心眼，只能叫我對你們起殺意。”

    “這麼說，你其實知道我們是誰的人？”魯尺不死心的追問一句，那個人與他之間的密談，連蒼茫都不知道，在場的只有他跟那人。

    “廢話！”顧青璃嗤笑，她知道的事情，還多的很。

    魯尺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我一直偽裝的很好，從來沒有對第三個人說過我與那人的關係，你不會是套我話吧？”

    “你們只要信守一年之期的約定即可，相信我，即便那人手下奇人異士再多，也沒有辦法解決真氣逆流，你想見那位高人，不就是想證實是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嗎？”顧青璃的嗤笑轉冷，她的眸光更冷：“你若是想死，我立時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