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搖搖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郡主你已經想的足夠周到，就是侯爺也挑不出錯來。”

    挑不出錯來有用嗎？靈溪郡主從嬤嬤的斗篷裡收回手，使勁搓了兩下：“如今，只能等成事之後，方知我的謀劃，是不是周密。”

    嬤嬤靜靜聽著，沒有打斷靈溪郡主，等她說完之後，重新抓住她的手，包在手掌裡暖著：“第一步將如何？”

    “自然是我先行一步，告訴顧雪嫣，叫她明日與玉靈郡主同行，我要先行為我爹孃唸經一日，”靈溪郡主吩咐道。

    一個侍女轉身去了太子府。

    馬車慢慢走了起來。

    寒風偶爾掀起的車簾裡，是靈溪郡主一閃而過的陰沉面孔。

    萎蕤閣裡，顧雪嫣得了傳話：“靈溪郡主約我跟顧青璃上香？這不是送上門的機會？”

    顧青璃陷害她，害她孃親入了大獄，明日就是顧青璃的死期。

    顧雪嫣立刻放出訊號，招來柳初晴給她留下的暗衛。

    暗衛進入顧雪嫣的屋子，單膝跪地：“請小主子吩咐。”

    “明日我要跟一個女子一起去上香，你們要做的就是扮成山匪，將我跟那女子一起劫了。把她殺了！”顧雪嫣興奮的道：“此人是我的仇人，她必須死！”

    “屬下這就去安排！”暗衛躍出萎蕤閣，一瞬就不見了。

    暗影裡，一雙銳利的眼眸，盯著那道離去的身影。

    鳳雲川在棲霞宮裏，宮女把茶盞遞給他手上，他的手若有若無的在宮女手背上，摸過去：“雪芳最近越來越嬌嫩了。”

    雪芳紅著臉，低頭福身退下：“殿下請喝茶。”

    鳳雲川的眸子在宮女纖細的腰肢上停了片刻：“母妃，父皇還沒出關？”

    “沒出關，”鄭妃瞪了一眼雪芳，抬指虛點鳳雲川：“上次那幾個，處理了嗎？”

    “自然是處理了，母妃不用擔心，”那幾個宮女在古蘭的手裏活不下，鳳雲川很是信任古蘭，他端起茶盞，吹了吹茶葉：“父皇要閉關，也不是見不到，母妃沒去見他？”

    “別說了，那個仙師坐在雪地裏，本宮去跟他打聽，那仙師一點顏面也不給本宮，氣死本宮了。”鄭妃一提那日的事情，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前幾日，孤也被手下一個謀士擺了一道，害孤被父皇罵了一頓，”皇帝被他氣吐血了，鳳雲川沒一絲內疚感，他笑著說道：“閔寶寶最近開了竅，給孤安排了兩個通房，還算是不錯，母妃宮裏新得的幾個宮女，看起來也不錯。”

    “你整日少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你有心思左一個右一個，真不如一個顧青璃。”鄭妃說道。

    “孤知道，”鳳雲川放下茶盞，走到鄭妃身邊坐下：“之前顧青璃可是很乖的，自從顧雪嫣和她那個賤妾母親回來，青璃就變了。孤本來以為是鎮國公和青璃對孤不滿，殊不知顧雪嫣一直揹着孤，在針對顧青璃。”

    “顧雪嫣還不是你自己求來的？說是她是你心目中最心儀之人嗎？這才幾日，就變了？”鄭妃被鳳雲川反反覆覆的態度，弄的一頭霧水：“不然以她那樣的身份，即便是命格再好，哪裏有資格入你的府？”

    “孤年少不經事！”鳳雲川尷尬的乾咳一聲，他之前被顧雪嫣哄的團團轉，連她不是完璧之身，都沒有介意：“現在孤要重新與青璃和好，既要得到她的身，也要得到她的心，還不能惹怒鎮國公府，母妃，你想想辦法。”

    “先得到人再說，得到了人再說其他。感情沒了，還能慢慢培養，上次我給你的酒，都叫人喝下去了，還能跑了，怪我了？”鄭妃一著急，連本宮也不自稱了：“看你最近行事，越來越回去了，我都不敢告訴你皇祖母。年節宮宴差不多的時候，你把閔寶寶跟顧雪嫣安排到棲霞宮裏陪我說話。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再別搞砸了。”

    “顧雪嫣的命格對孤非常有用，母妃把她看好了，孤跟青璃畢竟是青梅竹馬，總能哄好的。”鳳雲川之前不知道顧雪嫣揹着他針對顧青璃，現在既然知道，他當然要抓緊機會跟顧青璃和好。

    先得到她的人，慢慢在哄哄，等他拿到鎮國公的兵權，那時顧青璃應該沒什麼用了。

    一個暗衛閃身出現在鳳雲川身後：“殿下，屬下看到了一個男子，只不過停留了不到一刻鐘時間。”

    鄭妃抬眼看了一眼那暗衛，熟視無睹的轉開了眸子。

    “哦？”鳳雲川冷冷的道：“現在顧良媛在做什麼？”

    “顧良媛跟靈溪郡主，玉靈郡主一早就出門去上香了。”暗衛說道：“要屬下跟去嗎？”

    “你繼續盯著她的院子，”鳳雲川擺了一下手，暗衛離開了，他轉頭問鄭妃：“孤要不要去跟顧青璃巧遇？”

    “你是不是笨？你明知道顧青璃跟你的良媛不親密，你再特意出現，不就是就叫她看到你有多寵愛顧雪嫣嗎？”鄭妃勸過鳳雲川，顧雪嫣一個妾生女，上不得檯面，鳳雲川就是不聽，非說顧雪嫣清雅出塵，才華不輸男兒，溫柔知意，最是可心？

    “孤寵愛她？一個賤人。還不如顧青璃！她好就好在命格不錯，孤不會要她的命罷了。”鳳雲川拉住鄭妃的手，低聲問道：“我們西陵族還有沒有流傳下來的東西，除了那個毒之外。”

    西陵族能出一位皇后，太后，太子，總不至於真的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孤需要錢，也需要人手。”

    鄭妃從鳳雲川手裏抽回手，在他手背上重重拍了一把：“你總算是聰明瞭一回，西陵族皇族是沒什麼人了，但也不是全然沒了，都在你皇祖母手裏，等過了年初三，你去問她要。也該給你了。”

    “母妃，西陵族既然有皇族，那是不是本該有個國家？”鳳雲川不止一次聽到西陵皇族這個稱呼，剛剛突然福至心靈，特此一問。

    若是部落，最高首領只是頭目，王族，若是一城，最高首領乃是城主。

    真真切切的西陵皇族既然存在，必定有一個國家。

    鄭妃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兒子，你可知道大梁國的前朝，又是哪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