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風景不錯。”鳳驚瀾迤邐絕美的五官，深邃神秘，他的視線在顧青璃的身上，透著說不清的溫柔。

    顧青璃收回視線，才發現鳳驚瀾一直看著她，這人真是一點也不帶避諱的！她的心裏突突的跳，口中假作不經意的問道：“那名單之上的人全部都獲得了大赦？”

    “那名單恐怕真的是掏了太子的心窩子，上面每一個人，都有特殊用途，”鳳驚瀾覈查過那些人之後，不得不驚歎風雲川的心機：“他居然在早幾年就知道怎麼籠絡人才，控制人心。”

    “掏心窩子算什麼？”也叫那一對渣滓嚐嚐慘死的滋味，顧青璃目中射出精光，她勾起嘴角冷笑：“我要斷他臂膀，拔光他的羽翼。”

    “我當日那個建議依舊有效，”鳳驚瀾起身關上了窗：“你隨時可以找我履約。”

    直接殺了風雲川？

    他死的太痛快，怎麼能對得起她滿腔的仇恨？

    顧青璃微微搖頭：“那樣的話，鎮國公府之危，你的危局，並沒有解決。”

    說到底，鎮國公府是她的底線，而他卻是她最在意的，鳳驚瀾心中觸動，幾乎忍不住想要擁顧青璃入懷，他看在近在咫尺的小人兒，生生忍住了心中的悸動，目光柔和無比的望著她：“你心心念唸的監考名單已經定下來了。”

    “什麼叫我心念唸的監考名單？”科考那些舉子又與她何干？顧青璃輕聲說道：“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大舉安插自己人的好機會，太子不會錯過的。”

    “安插？”鳳驚瀾目光一沉，詫異的道：“你說科考弊案？你確定換了考官，太子還敢？”

    太子不僅敢，只怕還會變本加厲。

    顧青璃點頭，她笑著說道：“六大書院收弟子，被我搗亂之後，收的大半都是女弟子，意外之外的大赦天下，他弄沒了精心收藏的江湖奇人，未來他的重心就是江湖勢力以及科考。不能建立自己的勢力，他就是個光桿。這種情況之下，他就是再穩如山巒，也是會著急的。”

    鳳驚瀾靜靜看著顧青璃：“你也不怕我同樣是個光桿？”

    顧青璃收住聲音，頓了下：“我投資了那些金銀，你還能一無所成，那也是我鎮國公府與你攝政王的命運，只能如此了。”

    “但是——我不信命，總想爭一爭。”

    鳳驚瀾凝望著顧青璃，道：“我也不信。”他伸手一拉，把顧青璃拉到他的懷裏。

    顧青璃一驚，掙扎了一下：“鳳驚瀾，你這是幹什麼？”

    鳳驚瀾從來沒對她如此大膽孟浪過。

    他一向是剋制的。

    此時的鳳驚瀾叫她有些緊張。

    “叫我抱一下。”鳳驚瀾抱著顧青璃，放在他的腿上，他用斗篷裹住她，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如堇，你是我爭的理由，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鳳驚瀾一叫她的小字，她的身子就禁不住的酥軟了。

    顧青璃沒掙扎，她小鳥依人般窩在鳳驚瀾的懷裏，身子軟綿綿的：“真霸道！”

    “那也是因為你。”淡淡的藥草香味，梅香，兩種截然不同的香味同時鑽入鳳驚瀾的鼻孔裡，他不由想起顧青璃曾經說他身上有體香的話，他的耳垂悄然籠上了一層緋色，隱隱的有些發熱。

    那熱，在他肌膚之間遊走，在骨與血之間流竄。

    懷抱裡的小人兒早已成了他入髓的毒藥。

    門外，突地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顧青璃從鳳驚瀾的懷裏掙脫出來，坐在桌子的另一邊：“誰？”

    流星低聲說道：“小姐，是奴婢。”

    懷裏一空，像是他的心裏有一塊被顧青璃帶走似得，鳳驚瀾看向房門的目光，有些冰冷：“進來吧！”

    房門輕輕開啟，流星向鳳驚瀾行了一個禮：“主子！”她迅速對顧青璃說道：“小姐，有人到水離齋那邊打聽小姐。那邊的巷子裡多了些不知所謂的人。”

    鳳驚瀾的眼眸頓時浮上一層鬱色：“哦？”

    除了太子，他幾乎不做他想。

    “打聽我？”顧青璃露出了興味盎然的神色：“那我要去會會他們。”

    說著，她站了起來。

    鳳驚瀾出聲道：“我派幾個人跟在你後面。無事則罷，若是有事，正好保護你。”

    顧青璃並不會託大，她說了聲：“好。”

    離開茶樓，顧青璃走向觀復樓。

    風雲川坐在白馬寺衚衕的別院裡，聽著暗衛的稟告：“顧青璃隔幾日就要去水離齋一趟，要麼就是去那巷子裡吃李記小餛飩。”

    “孤倒是差點忘記了，顧青璃還是水離君的師妹，她一個不同文墨的粗鄙丫頭，竟然也能被季濤先生收為關門弟子？”風雲川是親眼看到季濤先生收顧青璃為關門弟子的，他怎麼也想不通季濤先生身為當代畫聖，能看上顧青璃什麼？

    “殿下，玉靈郡主從觀復樓那邊去水離齋了，”一個暗衛現身稟告道。

    “去把人給孤帶回來，”風雲川眼睛一眯，言語之中是勢在必得的篤定：“孤要定她了。”

    顧青璃踩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的手裏抓著一把粉末，準備不時之需。

    在她身後，突地傳來噗通，噗通重物墜地的聲音。

    顧青璃回過頭，鳳驚瀾的幾個暗衛正把暈死過去的人往雪堆裡埋：“只有這幾個人？”

    其中一個暗衛指著白馬寺衚衕的方向說道：“白馬寺衚衕裡也有人，現在應該全弄暈過去了，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顧青璃返身朝著白馬寺衚衕走去。

    幾個暗衛檢查了一下四周，跟在顧青璃身邊警戒。

    白馬寺衚衕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一群人。

    鳳驚瀾提著昏死過去的風雲川，把他隨手丟到地上，動作粗暴用力，他冷聲道：“他想把你劫掠過來，跟你成事！”

    “跟我成事有那麼容易的嗎？”顧青璃輕笑一聲：“麻煩王爺找個麻袋把他套了。”

    鳳驚瀾做了一個手勢。

    一個暗衛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條髒兮兮的破麻袋，套到風雲川的頭上：“套好了！”

    顧青璃朝著鳳驚瀾抿嘴微微一笑，她從一邊拿起了門閂：“接下來有些有礙觀瞻，王爺確定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