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榮公主隨便撿了兩件：“祖母的好東西太多了，孫女都挑花眼了。”

    顧青璃道：“我可不敢挑，長者恩賜，每一件都是寶貝，都值錢。”

    李嬤嬤在太后的授意下，抓了兩樣塞給顧青璃：“郡主侍疾辛苦，太后娘娘心疼的不行了。”

    “莀妃娘娘到！”外面內侍高聲道。

    顧青璃起身說道：“公主先陪著太后娘娘說說話，莀妃娘娘怕是來請安的，我替太后娘娘回絕了她。”

    太后要養病，后妃們問安都是顧青璃打發的。

    顧青璃一直想見見莀妃，沒有好的接近法子，今天有機會，她怎麼會錯過？六皇子風雲莫現在與鳳雲川交惡，敵人的敵人就是她的朋友，給鳳雲川添堵的事情，她特別樂意做。

    “莀妃娘娘！”顧青璃趕緊屈膝行禮。

    “免禮，免禮，本宮就是過來給太后送經書的，”莀妃示意宮女把經書送上前。

    顧青璃接過那幾本經書，崇拜的道：“莀妃娘娘對太后娘娘的孝心，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完全不能比，我可坐不住，太后娘娘都說我是皮猴子。”

    “哎呀呀，這麼如花似玉的郡主絕不是皮猴子，太后娘娘那是喜歡郡主，本宮聽說了，郡主伺候太后娘娘非常用心。”莀妃拉著顧青璃，與她慢慢並肩走了幾步：“本宮聽著，可羨慕郡主的孃親了，要是本宮能有這麼一個女兒。肯定開心死了。”

    “那可能不行，我孃親就生了我一個，家裏都是表哥，連表小姐都只有我一個，要是莀妃娘娘跟我娘搶，我娘不得天天哭？”莀妃沒有女兒，生了幾個孩子，只活下來一個風雲莫，宮裏齷齪多，風雲莫小時候差點沒活下來;還落了殘疾，顧青璃有心推莀妃一把，說道；“連太后都喜歡我。娘娘你看啊，老人家就要多陪伴，未必要做什麼，你陪著，老人就覺得歡喜，我就覺得太后也喜歡我陪著她。”

    莀妃說道：“別說太后娘娘了，連本宮都稀罕郡主稀罕的要緊。”

    顧青璃虛扶著莀妃的手，在殿中坐下，在這裏說話，太后可以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前不久我在獵宮見到陛下，就覺得他也是孤零零的，明明應該後宮佳麗三千的，連我都每天見到很多個，陛下怎麼給人感覺可孤單了。但是天家威嚴，我也不敢跟陛下多說話，怕說多了被人當別有用意，聽到宮裏傳我侍疾，我真是特別樂意。”

    “太后病著，我也不能替她病著，只能多陪陪她。”

    “沒想到郡主小小年紀，竟是個通透的，”莀妃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府上救過莫兒的命，本宮都記著呢！”

    “娘娘，順手為之的事情，不用掛懷，只要知道我等行事光明磊落，沒有雜念即可，不求別的。”顧青璃道：“不過我得了宮裏好多好多賞賜，娘娘可別笑我啊。”

    “郡主天真爛漫，心形純然，宮裏的賞賜是郡主該得的，與旁的不同，”莀妃輕輕的捏了下顧青璃的手臂，感激的望著顧青璃，她知道鎮國公府上不求回報。

    她就這一個兒子，是她命根子。

    顧青璃吐吐舌頭，俏皮的道：“太后娘娘喜歡我，宮裏的娘娘都喜歡我，我可以在外面橫著走呢，我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宮裏真正的靠山是皇帝，希望莀妃能抓住她話裡的意思。

    玉榮公主從內殿出來，捧著一包東西：“青璃妹妹，快來看祖母給我們的賞賜，你先來挑。”

    太后只覺得心肝兒疼：“川兒到底在忙什麼？”

    莀妃當即拍了一下顧青璃的手臂，笑著說道：“本宮也是郡主的靠山。莫兒就是郡主的異姓兄長。斷不能叫人把我們玉靈郡主欺負了去。”

    “那我可見就要驕傲了，”顧青璃把莀妃送出了太后宮門。

    玉榮公主拉著顧青璃嘰嘰喳喳的道：“你怎麼跟誰都能聊到一起去？你跟莀妃娘娘第一次見吧？叫我瞧著，她都不像是我父皇的妃子，倒像是你的妃子了。”

    “公主，慎言，”顧青璃嗔怪在玉榮公主的手背上擰了一下：“你可什麼都敢說。”她附耳給玉榮公主說道：“你哥哥太子殿下上次差點殺了六皇子，是鎮國公府上的人救了六皇子，剛剛莀妃娘娘是給我道謝呢。”

    玉榮公主猛地捂住了嘴，眼圈紅紅的：“六皇子也是我的哥哥啊！”

    天家無父子，更別說是兄弟了。

    顧青璃拉著玉榮公主的手，帶著太后剛剛賞賜的那包東西來到偏殿，她捂住玉榮公主的嘴，強調的道：“你哥哥是太子，其他皇子只是皇子。其實我也不太懂，他為什麼這麼做，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鳳雲川不好，就覺得你也不好的。”

    “其實我心裏都知道，如此一來，我能遠嫁，反倒真是我之幸。”玉榮公主轉頭，快速擦拭了一下眼角，強笑著道：“我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我心裏是有數的，你明明比我小，還擔心我，真是白擔這個姐姐之名了，你也快及笄了吧？到時候我親自去祖母寶庫裡給你挑幾樣寶貝，包你喜歡。”

    顧青璃握住玉榮公主的手，笑不打一處來：“哎呀，那可不成，不然太后娘娘非以為是我把她乖巧可愛的玉榮公主給生生帶壞了，我已經得太后很多賞賜了，再拿就受之有愧了。”

    “女子的及笄禮是不同的，”玉榮公主說完，想起來鎮國公府上就沒辦過像樣的及笄禮：“你們府上就你一個小姐，自然是不在意的，我既然年長與你，我同你細說。”

    “我家裏是不在意，主要他們都是粗枝大葉的，我外公生有五子，只得一女，我孃親未嫁人之前，都是跟著兄長們在軍營裡的，哪有人替她操辦？”顧青璃的心緒飄遠了，母親楊凝長在軍營裡，顧崇雲那時還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怎麼成了夫妻的？

    玉榮公主說道：“無妨，有我呢，大操大辦未必有，及笄禮少不了你的，你家裏若是給你操辦，我一定親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