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厲浩的反骨與畏懼
看到厲浩出來,顧萌只淡淡問了一句:“你那字,練好了?”
她是真看著厲浩寫的字頭疼。
果然,厲浩聽到這臉色變了變,抿了抿嘴,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屋內走去。
顧萌搖頭輕笑,這人,就是嘴硬。
元寶則是歡天喜地的抓了一把菜葉子去喂兔子了。
然而等她手起刀落剁著兔肉的時候,厲浩卻站在了她身後。
看她那利落的刀法,厲浩原本那趾高氣昂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最後更是覺得喉嚨發癢,乾的很。
“你這逆子!站我身後做甚?不吭一聲,嚇死老孃了!”
顧萌剁好兔肉,一轉身便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站在身後,嚇的她差點就要去拿剛放下的刀。
“後,後孃,這,我寫的字,你,你看看。”
厲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完這些話的,他只有一個想法,要是他惹後孃不痛快了,後孃會不會像剁兔子一樣剁了他的腦袋。
一想到這,他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副血淋淋的畫面,還很是害怕的打了個顫。
顧萌看著遞到她面前的兩頁紙,字不咋地。
但是,他的手抖什麼?
“醜。”
她也懶得過多評價,比之前稍稍好了一點。
厲浩聽了這麼一個字,卻像是得到什麼赦令一般,拔腿就往外跑。
“跑啥?我話還沒說完。”
顧萌見他轉身就跑,也沒多想,只以為是他的小脾氣上來了。
“雖然還是像鬼爬的,但爬的好看了些,晚上有晚飯吃,但只能吃一碗。”
厲浩那滿是懼意的心聽到有晚飯吃時開心的跳了起來。
但後邊一句只能吃一碗時,他又像只鬥雞一般昂起了脖子,衝着顧萌就喊:“後孃又虐待我,不讓我吃飽飯!”
顧萌雖然不明白他剛為啥擺脾氣,但一見他又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要污衊她時,她眼立馬眯了起來,冷聲道:
“再叫晚飯沒得吃。”
厲浩:……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顧萌,看到她身後那被剁的七零八落的兔肉,囂張的氣焰不知不覺小了很多。
那是底氣不足,虛的。
“哦,那我去陪小妹看兔子。”
“隨你。”
顧萌沒得時間搭理他們。
但他剛出廚房就被厲旭給叫住。
“過來把這些竹子削好,不然明天沒早飯吃。”
厲浩:……
一個個的都拿乾飯威脅他?
“我不服!為啥我沒早飯吃。”
厲旭則是看了一眼在一旁捂著嘴偷笑還沒走的大丫,面無表情的道:“你的價值在哪?”
厲浩:?
“大丫,謝謝你幫我一起拖這些竹子回家。”
“旭弟,這是應該的,我阿孃說了,大家是鄰居,幫忙是應該的,竹子拖回來了,我就先回去啦。”
大丫揮手與厲旭道別,沒有留意在厲旭眼裏一閃而過的糾結。
厲浩則是換了張臉,笑嘻嘻的走到厲旭身邊,手搭在厲旭的肩頭笑道:“哥,被人叫旭弟的感覺如何?有沒有感覺被呵護到了?”
厲旭臉色又是一變,周身氣息也是沉了幾分,他一把拍開厲浩的手,冷聲道:“你要不能體現你在這個家的價值,你以後就別想吃到我做的飯。”
“算你狠!”
厲浩一見厲旭又拿吃飯威脅他,立馬像鬥敗了的公雞,搭著腦袋,不甘的坐到他跟前,拿起了柴刀。
厲旭則是若有所思,看著院門被關上,被人叫旭弟的感覺如何?
好像確實是有種被呵護的感覺。
可是,他厲旭不需要被人呵護。
他需要成長!
他有要保護的人。
他要強大起來,成為那個撐傘人!
等顧萌叫他們洗手吃飯的時候,厲旭比厲浩多片了好幾根竹片。
厲浩還手上帶了傷,被竹子刺的。
“哥,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價值的。”
厲浩不甘,看著厲旭走過的身影放狠話。
到了吃飯的時候,厲浩果然只有一碗飯,而且還沒盛滿。
“怎麼我的飯這麼少?後孃你不公平。”
“你在我面前談公平?你是不是有什麼大毛病?你一沒帶好你妹妹,二沒在家體現你該有的價值,三還氣我,就連寫兩個字,你也寫不好,你說你,憑什麼能吃飯?”
顧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對於厲浩這個壞毛病,她纔不慣著。
“還有,你要是覺得你行,以後你的飯菜你自己做,當然,菜你得自己去種,糧食你也得自己種,別想白拿我的。”
聽顧萌這麼說,厲浩更是氣的不行,手中筷子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起身,端著碗就要往鍋前走。
“我就要吃,你飯都不讓人吃飽,我怎麼體現我的價值。”
“你要是敢把手往鍋裡伸一下,我不介意廢了你那伸鍋的手。”
顧萌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聲色冷厲。
她夾著一塊鮮嫩的兔肉放到元寶碗裡,溫柔的道:“元寶多吃點,正長身體呢。”
元寶小,聽得懂話,但一看顧萌是和以前那樣溫柔的對她,笑彎了眉眼,顫顫巍巍地站在小凳子上,夾了一大塊兔肉,一晃一晃地放到顧萌的碗裡,奶萌的道:“後孃,吃。”
“我家元寶真乖。”
顧萌笑著伸手摸了一眼元寶的腦袋,眼角餘光瞟到厲浩站著沒有動,揚了揚眉,不應該啊?他怎麼好像有點怕自己了?
果然,厲浩神色厭厭的回到坐位上,看著自己碗裡的飯,和稀拉的幾小塊碎兔肉,但還是不甘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把這粥端去給柴房裏的人,你也就這點端茶送水的價值,不然你連飯也沒得吃。”
顧萌見他不情願的放下碗筷,指了指放在爐子上熬的兔肉白米粥。
厲浩聽到原本要離開的腳步一頓,原來他的價值在這裏……
他握緊了雙拳,但最終還是應下。
他餓過,他不怕餓。
可這後孃做的飯菜越來越好吃,他不想讓自己再受餓了。
“嗯。”
看著他有些怪異的端著粥離開,顧萌有些疑惑,這孩子,怕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厲旭則是沉默的吃飯,吃完後又去收拾碗筷,顧萌則是將曹學義的藥放在火爐上。
元寶蹲在火爐旁,拿著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畫着她看不懂的畫。
看到她畫畫,顧萌突然想起她小時候,學過的一些簡易畫,要不要教元寶一些?
“後孃,我去找一下二伯,和他談談請教書先生的事。”
厲旭收拾好廚房,看了一眼還沒全黑的天,和顧萌說著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