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學義看厲霽月那不語的神色，很想上前去揍他兩拳。

    可惜他打不過。

    而且他是萌妹在意的人。

    “我和女皇有協議，不讓萌兒知道她參與進來了。”

    “你別和我解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最好是想一想萌妹，她不欠你什麼！”

    曹學義說這話，帶了一些氣憤與抱怨。

    但他這是實話。

    他若只是個秀才，萌妹跟著他，衣食無憂，生活也是安穩。

    可惜他是大烈國的大將軍，還是端國的大皇子。

    想到這，他心裏泛起一絲苦笑。

    “讓我想想。”

    “還想？”曹學義一臉鄙夷：“你是想復仇，考慮的很多，但有一件事，你可能沒想的那麼周到。”

    “那就是你的家人，你得安排好。還有萌妹，現在也不適合跟著你走。”

    曹學義輕輕的敲著桌面，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隨之溫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邀月國現在派了厲瑾玉去漠北平亂，大郡主已嫁人，二郡主一心想要爭皇位，所以，這次漠北一行，肯定會更亂。”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等。”

    “相信女皇也是這個意思。”

    曹學義所學的不僅是怎麼經商，身為百年世家的未來繼承人，要學的更是不比一個皇子少。

    更是太子學什麼，他就學什麼，只多，不少。

    為君分憂。

    為百姓謀福。

    這纔是他們該做的。

    審時度勢，未雨綢繆，一個也不能落下。

    不然就是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你信我的，讓萌妹帶他們回去。”

    “他們會找過去。”

    “厲大將軍，你是真的小瞧我曹學義嗎？我既然能說出讓他們回去的話，又怎麼會讓那些垃圾找到萌妹他們。”

    厲霽月聽著他這話，眉頭緊鎖，隨後眼裏有些古怪。

    “我生於百年世家，所以，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曹學義似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是何意，略顯無奈。

    但厲霽月卻是臉色變了好幾變。

    他也並不是沒有學過，但還是比不過眼前人。

    他有長者細心教導。

    從小就比他有優勢。

    “謝謝。”

    他道謝。

    “不用謝我，我也不想有人打擾萌妹的安寧。”曹學義盯著他，目光收回，落在自己身前的茶杯上，唇角扯出一個譏笑：

    “當初我接近萌兒的方法你大概也聽說過，所以，我並不介意我手染汙血。”

    “是我想的不周到。”厲霽月難得在外人面前低頭，這次是真的操之過急了。

    “放心，我會給皇上寫封信，告訴皇上是我讓她回去試新種子，還有那些從季淵國送來的菜，應該怎麼做，所以，這些你別擔心。”

    “那些尋找你的尾巴，我會令人清理乾淨。你先回京城去，只有這樣，大家都會安心。”

    “好。”厲霽月也不想這麼忍著，但他聽完曹學義的計劃，覺得自己那一腔熱血的殺回去，是有點過於莽撞了。

    曹學義見他同意下來，這才點頭：“回去等我訊息，記住，京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定自己的立場，但又要讓太子知道，你會在必要的時候幫他。”

    曹學義想著自己的這些謀算。

    兩個月前，他得知厲霽月的身份，便在暗中收集與他有關的，更是知道他的計劃後，自己又謀劃了眼前這一切。

    能去端國，也是他的一步棋。

    要是能活著回來，他一定要帶著他的萌妹去遊山玩水，讓自己任性一回。

    可惜，他也知道這也只是他一廂情願。

    顧萌那麼有主風的一個女子，是不會聽他的。

    所以，他纔會把人的計劃告訴厲霽月。

    “好，我回去等你的訊息。”

    厲霽月從密室出來，只覺得後背在淌著汗。

    他是真沒想到，曹學義那個看似文雅懦弱的公子哥，居然會在萌兒的事情上一點也不含糊。

    他居然能把那些所有打聽她訊息的人全都給滅了。

    放在手袖裏的手暗暗緊了又緊。

    跟隨他的人有是有，可能做到這一步的，他也沒把握。

    他能做到這，曹家老爺子定也是知情的。

    讓他回京去，便是告訴他，京城也有他的人。

    曹家，或者還有其他世家，都會在暗中護他。

    顧萌找到他時，他正坐在院子的涼亭裡。

    怔怔的，像是在發呆。

    “在想什麼。”見到他都沒察覺到她出現，顧萌有些意外。

    他這個樣，顧萌也是第一次看到。

    “萌兒。”聽到顧萌的聲音，厲霽月連忙斂去自己的虛弱感。

    他伸手輕輕的拉過顧萌，讓她坐在他身邊。

    “他們都睡著了。”顧萌見他神色有些倦，便先開口。

    厲霽月聽到這心裏有些苦澀：“我對不起他們。謝謝你萌兒。”

    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那些情緒。

    他總以為他都設計好了。但是，還是不行。

    “是不是發生了別的事？”顧萌很敏感的感覺到他的異樣。

    厲霽月想了想，還是將曹學義和他說的事講了出來。

    顧萌聽完沉思許久，連厲霽月因為緊張握著她的手也沒察覺到。

    “這倒是個主意，我帶著仨小隻回村去，他們的目標是你，而你又留在京城，他們一定會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那裏。”

    顧萌說到這，有些擔憂：“你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嗎？”

    看到顧萌在擔心自己，厲霽月心裏一暖，不由地伸手圈過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輕聲道：“放心。”

    是的，只要他在京城，事情就會按照他與曹學義計劃的那樣發展。

    “好，我等你回來。”

    顧萌以為這一別很快會再見。

    畢竟只要端國的人不再找到大烈國，或是端國出點什麼事，他們就沒時間來打擾他。

    而他要是主動去招惹端國人，確實有欠周全。

    看來，這都是曹學義的功勞。

    “他們，就辛苦萌兒你了。”厲霽月攬著她，將頭往顧萌的頭上輕輕靠過去，低聲道：“他們是我弟妹，我當年只能將他們救出來，但母后，我無能為力。”

    顧萌只覺得額間有一絲溫熱流下，不由地轉過身子，伸手緊緊的圈住了他的窄腰。

    靜靜的聽他訴說著當年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