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學義話音剛落，就聽到厲霽月那清清爽爽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你離我家萌兒遠一點，想要偷著學藝，就先拜個師。”

    厲霽月可以不開口，但他看不慣曹學義纏著他家萌兒的樣子。

    厲霽月上前，將他給擠開，粘著顧萌站著，挑著眉眼笑眯眯的看著她，低聲道：“中午我做了紅燒肉，一會一起吃？”

    “好啊。”有肉吃，顧萌纔不會拒絕。但他看著厲霽月那笑意盈盈的臉，心裏又是一暖：“你的胳膊快要好了，但也不能太用力，以後這些事，就讓廚房裏的人去做吧。”

    “但我喜歡給萌兒做，他們做的我怕萌兒不喜歡。”

    厲霽月有些不願意，他現在很喜歡和顧萌一起，除了睡覺，若是眼前人同意，他願意進去給她暖床。

    一想到這，他臉頰莫名的一紅，有些不自在的往一旁退了退，藉着徐徐吹來的海風，想要吹去心底的那絲躁動。

    “那等你手好了再說。”顧萌不覺得他以後有時間，因為現在他們都開練了。

    “我要開練了，你要不要去一旁看著？”

    “好啊。”厲霽月的一隊人馬裡有護衛，後來又摻進來幾個禁軍。

    所以他對他們的訓練也就是常規的。

    冷風與空若不僅是常規，還會加大訓練量，這兩天是經常能聽到唉聲嘆氣。

    “早知道就去將軍那邊了，看他訓練也就是常規的，我還能吃的消。”

    被空若要求做俯臥撐一百個的徐天手軟腳軟沒形象的趴在地上，看著厲霽月淡定的坐在大椅裏，就讓他的人在那裏揮槍收槍，覺得太簡單了。

    然而空若聽到了卻是冷冷一笑：“大人你可別以為這揮槍簡單，一天要你揮一千下，你這手，不斷第二天也抬不起來。”

    說完又是一臉崇拜地盯著厲霽月，眼裏全是興奮的光芒。

    隨後目光轉動，對上顧萌這邊，眼裏就像是盛了星火，燃的更旺。

    “有趣！這個顧大人居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顧萌讓他們對練了幾天，也是讓他們摸各自的門道，現在是直接上人，與他們對打。

    不過對打是一對一。

    “今天教你們的，防禦為主。一會我來打你們，你們記得要防住，防不住，晚上加沙包仰臥起坐一百個。”

    眾人聽著面面相覷，但不覺得他們會防不住一個嬌小娘子的進攻。

    一直到他們眾人被顧萌揍的連身都爬不起，他們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眼前人。

    “顧大人，我們有異議！”

    “說。”顧萌挑眉，神色間略帶凝重。

    這是她常年下來不自覺中養成的。

    只要到了訓練場上，就不自覺得認真起來。

    “大人說今天教我們防守，可大人只顧著打我們……”

    “沒人告訴你們，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嗎？”

    顧萌冷靜的說出這句話，她以前被按在訓練場上被訓的時候，誰來教她防守？

    看著一干人被打的懵頭轉向，徐天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

    於是一整天，這些人都被顧萌一對一打的鼻青臉腫不說，站不起的更是多數。

    “嘖嘖，還讓你們熱身七天，沒想到這麼不經打，明天起，你們可要抗揍一點啊！不然有好果子給你們吃了！”

    天黑前，顧萌解散隊伍，一邊搖頭一邊惋嘆，這些人，居然沒一個抗揍的。

    她今天揍的手還真是疼。

    明天得換個法子來。

    晚上厲霽月拿著藥酒到了她房間，她正在泡腳。

    “別動。”顧萌看著輕輕敲響的房門被推開，看到厲霽月進來，連忙就想從床上爬起來。

    剛剛泡腳，她人則是倒在床上放鬆自己。

    “剛敲門沒聽到你迴應，還以為你出了事。”厲霽月有些小緊張，看到顧萌在泡腳，又想要起來，緊張的解釋，大步上前，就要來扶她起來。

    “可是今天太過操勞，傷到了自己？”

    對上厲霽月那擔憂的眼神，顧萌心頭一暖，有人關心真好。

    “我沒事，只是覺得他們太弱了。在想明天換個法子訓練他們。”

    “可想到了？”厲霽月低聲輕笑，小心的扶她坐好，將藥酒放到她身側的小杌子上。

    顧萌抿嘴輕笑，沒有回話，但厲霽月卻從她的笑意裡看出一絲殘忍，心底也是不由地好奇起來。

    “明天讓他們自己對打，被打敗的晚上加一百個沙袋仰臥起坐。”顧萌笑的張揚，卻在對上厲霽月的眸子時猛的一收，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

    她剛剛沒收住心底那絲戾氣，怕是讓他看到了。

    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這個主意。”厲霽月輕笑，不難從他聲色裡聽出他笑的很是恣意，似是很贊同。

    “我給你捏捏胳膊吧。”

    顧萌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他，今天動手，確實有些酸了，疏鬆一下明天就不會酸了。

    其實厲霽月纔沒那個膽真去給她揉，最多也就是隔著衣服捏一下。

    最後還是顧萌叫他先回房休息，等他那胳膊完全好了再來捏也不遲。

    說完這話，倆人皆是臉頰一燙，似是說錯了話一般，顧萌連聲催著厲霽月離開。

    厲霽月也不似有些不太舒服，趕緊藉此回房去。

    一連幾天，顧萌換著花樣讓他們玩，從最開始的一對一，到三對三，五對五，分組下來，那些人居然也被她訓出了一股狼性。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這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四月天，海面依舊寒風颳的臉似刀子刮一般的疼。

    “今天風有點大，船速慢下來了。”顧萌在甲板上環顧四周，海面下雨，起了一層霧，太遠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前邊有個島，分被截流，成了三岔口，一會我們要從那裏過。”

    周有說完，臉上還難得露出一絲凝重，顧萌站在他身邊低頭想著，又抬頭看看那看不到的島，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今天大家休息。”顧萌下令，看著前方白茫茫一片，就像是有一未知的猛獸，張牙舞瓜在等著他們一樣。

    眾人退下，她回房，找出小畫本，大多數是元寶畫的畫，還有一些稚嫩的字跡。

    旁邊還放了一些她從外邊買的話本子，上邊是一些民間有趣的小故事。

    但今天她沒心思看，心裏惴惴不安，一直到天暗下來。

    吃了晚飯，和厲霽月再去找周有，卻見他一直站在甲板上。

    “周兄這麼晚還在這裏？”

    “怕出意外。”周有神色依舊嚴肅，看向厲霽月與顧萌：“平常這裏有海盜出沒，往日從這裏過都是大晴天，今天下雨，我心裏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