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霽月放下筆，看到她有些好奇，便笑著問：“你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顧萌原本就是看著他，這會他一抬頭，四目相對，他眸眼溫潤，看她的時候格外柔和，讓她忍不住移開雙眼，低聲道：“不去。”

    雖是說不去，但心裏卻是有些好奇，她做這麼多，就是爲了融入到這生活中來，村民們做什麼，她哪裏會不在意呢。

    而且這回來的路上，她沒看到幾個村民在家，就連劉姐家門也是關著的，不會也去看熱鬧了吧。

    “其實就是舞獅，舞龍這些，過年了，大家難得有閒時間聚在一起熱鬧一下。”

    厲霽月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解釋。

    顧萌一聽是舞龍這些，很快反應過來，以前她確實聽說過，便點了點頭，掩飾住心底裏的那些小雀躍，道：“那我先回房了，你慢慢寫。”

    說完就往後院走去。

    小黃也不在，大概是聽得熱鬧一道過去了。

    後院裡養的雞鴨是都慢慢長大了，過年這些天，可以一天宰一隻吃了。

    來的時候種的一些草藥，這會也沒見一些綠色，大概是都被凍著了。

    厲旭還用稻草加竹片搭了一個小拱形的溫室，今天出太陽，他會把稻草揭開，晚上回來再鋪上。

    之前她沒種多少，後來陸陸續續在山上挖了一點，這裏儼然成了一個小藥園子。

    至於炭這東西，曹學義倒是一個月讓人送兩次過來，不用他們自己再燒了。

    寫好的信她也讓趙建送給曹學義了。

    上次和他說過改良過的酒，比之前那酒水要辛辣不少。

    “秀才呀，多謝你幫我們寫這麼多春聯啊！這個給你，辛苦了啊。”

    “秀才，這個你也別推，不然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你寫。”

    “……”

    顧萌還在後院看那兩隻大肚兔子，前院突然傳來一陣鄉鄰們的道謝聲。

    應該是這個時間來拿春聯的村民。

    還會送東西表示感謝，看來他們也沒想要白拿。

    顧萌有些好奇他們送了啥，只聽到厲霽月那依舊平易近人的柔和聲在和鄉鄰們應付著。

    她站在後院的門口，並沒有靠近。

    鄉鄰們拿了各自的春聯和厲霽月道謝回去，並沒有多停留。

    “你們都聲音輕一點，顧娘子沒出來，大概是在休息。”

    突然有人在人群裡輕喊一聲，顧萌這剛想要邁出去的腳一時竟然不知是該收還是落。

    “對對，聽說顧娘子這些天還在店鋪裡幫忙，她也是辛苦了。”

    “對啊，今天還聽李厚說看到顧娘子在店鋪幫忙切熱滷，大家都動作輕一點，聲音小一點。”

    “……”

    厲霽月聽到這也是抿嘴偷笑，他的小娘子哪裏在休息，明明是想過來看你們，這會被你們說的又不好意思過來了。

    隨著聲音小去，院子裡迴歸平靜，顧萌這才從後院裡出來。

    看到亭子裡放了不少乾果，無奈的搖頭輕笑：“我去給你提個圍爐過來？”

    “那有勞娘子了。”

    瞧厲霽月那眉眼笑彎了的模樣，顧萌只覺得眼睛都快要移不開了，那似謫仙一般的人兒原來離自己這麼近。

    她輕咳一聲，小心地抱著圍爐，上邊煮著茶，還放了幾個桔子。

    然後她在村民們送來的果子裡看到了栗子，隨後拿了幾個也放在上邊一起烤。

    “你設計的這個小玩意兒挺不錯的。”

    厲霽月看著她熟練地往上邊放東西，勾著唇輕聲道：“我昨天在外邊看到街道上有不少叫賣的，而且村裏也有人買了。”

    “這麼快。”

    顧萌微訝，她把這東西繪給曹學義的時候天還沒這麼冷。

    如今連這麼偏遠的小鎮也都在售賣，那肯定是傳的挺火。

    “是啊，你有個好搭擋，娘子，為夫渴了，可以給我倒一杯茶水麼？”

    顧萌心裏頭還在想曹學義的營銷手段很漂亮，沒太注意厲霽月的話裡偷偷佔了她便宜。

    她輕嗯一聲，將煮開的清茶倒在杯裏遞到他面前。

    “小心燙。”

    雖沒聽清楚，但她還是好意提醒。

    厲霽月原本見她沒察覺還有些失落，可她後一句提醒又是讓他歡喜的緊，連忙伸手接過，優雅地放在搬進來的小方桌前。

    亭子裡有炭火，倒也不冷。

    他小心的挑起眼瞼偷看她，巴掌大的小臉已是逐漸長開，秀豔絕俗，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眉眼微垂，秀眉輕蹙，隨後宛然舒展，綴著絲絲笑意，令人心動。

    厲霽月一怔，微微轉開眼眸望向別處。

    “多謝娘子，這桔子好像烤好了，我剝一個給娘子先嚐嘗？”

    厲霽月聲色柔和，這會正好伸了手，寬大的淺藍色手袖在顧萌眼前飄過，薰染了墨香，讓她不由地回過神來。

    “再等等，你先喝茶。”

    厲霽月是故意的，他看到她在失神，莫名的有些不愉快，但一看到她回過神來，還是在關心他，這才收回手。

    他言笑呤呤地道：“好。”眸子卻是在她身上淺淺的掃過，正好與她抬起的雙眸相撞，看到她快速地與自己的眼眸移開，唇角勾起一抹愉快的淺笑。

    他的小娘子啊，敏感又膽小啊，哪怕他表明了心意，可她還是在若有若無的防著他。

    真是像有貓瓜撓心，難受啊！

    顧萌坐在圍爐邊上，眼角瞟過他寫的那些春聯，楷體端正有力，用來寫春聯最好了。

    她手指輕輕地拈起一張快要掉到地上的春聯，擺放好。

    又撥弄了一下炭火，一臉慵懶倚靠在靠背椅裏的道：“這要寫到什麼時候去。”

    “還有十來戶，你要是累了就回房去休息，晚飯我來做。”

    厲霽月沒想到顧萌會關心他，再看又被撥弄起來的炭火，連忙將寫好的春聯掛在亭子裡。

    “好。”

    厲霽月早就算好了，寫完就做晚飯，今天是小年夜，大家一起團團圓圓在一起吃餃子。

    剛還嗅到她身上染了一些酒味，看來是中午喝了兩杯。

    想到這，他也是輕嘆一聲，她好像小日子要來了，還喝酒，估計晚上有得她難受了。

    顧萌回房去休息，總覺得身體有些累，這一睡就到了天黑。

    等她醒來立馬感覺身體的不適，黏糊糊的。

    來了？

    她一愣，連忙掀開被子，果然看到床上一灘紅，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這個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