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阿爹，還要替阿爹偷偷防著曹公子。

    顧萌卻沒這麼多想法，她覺得這仨個熊孩子的阿爹大概回不來了。

    這消失兩年多不見，以她的經驗，這人多半是沒了。

    “旭哥兒，先把小黃弄乾淨，別讓元寶這會抱著。”

    “好嘞！”

    家裏多了一隻小黃，厲旭幹活更賣力了。

    以至於厲浩一見到他就在那笑話他：“大哥，你要成狗奴了。”

    “不會說別瞎說，明明就是鏟屎官，後孃講的。大哥當官，二哥你當什麼？”

    元寶仰著頭，認真的反駁，那認真樣，顧萌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一晃到了六月，何向東給她捎了信，告訴她新店的地址，名為月裳，在端國兆郡城內，離王家鎮也就兩天路程。

    曹學義來過一趟，承諾的鴨子也送來了。

    顧萌說不要太多，於是和元寶商量，一共是二十隻。

    因為紅莧菜可以吃了，又多了一道紅莧菜煮皮蛋，所以皮蛋也是越來越暢銷了。

    劉姐在某天夜色下來找顧萌，帶了一些村民，將她們家的鴨蛋賣給顧萌。

    “都送到院子裡去吧，旭哥在裏邊呢。”

    顧萌蹲在院外角落裏逗著長大了一圈的狗子，不亦樂乎。

    “旭哥兒會這些嗎？”

    “會，一個都不會錯。”

    最近顧萌也沒閒著，教會了厲旭最簡單的數數，怎麼計算，一時讓厲旭看她的時候像看神仙一般，眼裏全是崇拜。

    午飯過後，顧萌躺在紅棗樹下的搖椅裏，悠閒地喝著綠茶，一邊拿著羽毛扇給自己扇風。

    劉姐這會匆匆而來。

    “妹子啊，你家還有皮蛋嗎？”

    “有啊。劉姐你要啊？”

    顧萌經常會在家裏做好皮蛋再送去店鋪，就連滷料也是讓王掌櫃送到家裏來，她小心地配好，然後再送去店鋪。

    “李嬸家裏來客，想要做這道菜招待客人。”

    “拿幾個過去吧。”

    顧萌聽說李嬸家來了客，便沒想要收錢。

    誰知劉姐立馬嚴肅地拒絕了。

    “這怎麼行，雖然都是一個村的，但這是買賣，要是你給我們不要錢，那別地村民要是見了也想要，這樣你以後就很難做了。”

    顧萌在現代也沒有與這麼多人群居過，但她知道這個送幾個也無妨大雅。

    別人要是敢有意見，那她們可有給她幫忙下地去幹農活嗎？

    “怕她們說什麼閒話？她們也要有那個能力纔可以，前些天，田裏要薅田，有誰來幫過我家旭哥兒，我可是有眼睛看到的，她們說閒話？她們配嗎？”

    顧萌一提這事就來氣，村裏還不有少人說閒話。

    秧苗插到田裏一個月的時候，她就特意讓厲旭去山裏砍了幾根好拿的竹子，削好正好用手拿著，不大不小，又不會累著。

    這樣拿著薅田纔不至於太累，又不害怕他會被泥土或者給絆倒。

    結果倒好，一群人在田埂上方指指點點，說她又在虐待厲家孩子。

    招得厲母上前來呵斥。

    最後還是顧萌要厲母來田裏代替厲旭做，她就讓厲旭上去。

    這群喜歡嚼舌根的人才住嘴。

    “這個我們是鄰里，互幫互助，應該的。”劉姐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她那些天也只是稍稍幫了一下忙，顧萌就把孩子們愛吃的滷鴨脖送了一斤給她們，還有十個皮蛋。

    “劉姐，你看，你來幫李嬸問皮蛋的事，可是李嬸給你路費了，既然李嬸沒給，那我送幾個皮蛋給李嬸，這纔是正常的鄰里互助。”

    “好了，別再說了，再說我可是要生氣了，旭哥兒，拿十個皮蛋給出來。”

    顧萌這麼一講，劉姐也是哭笑不得。

    李嬸正是想到了這，所以才叫她來的，這樣給錢的時候也不至於被說，沒想到還是被說道了。

    目送劉嬸離開的厲旭有些不解，她回望顧萌問：“後孃，為什麼李嬸她不自己來啊！”

    顧萌也猜到是何意，但她不想讓孩子多想，笑眯眯的道：“大概是劉嬸家來了客，太忙了，就只好請你劉嬸跑一趟了。”

    厲旭聽完點頭：“原來如此。那晚上我們也吃皮蛋煮紅莧菜吧！”

    顧萌看到他那雙手肉眼可見的粗糲起來，和常做粗活的人沒幾個區別，再看他手裏還拿著一根樹枝，不由皺眉。

    “最近你和元寶在後邊做什麼呢？每天都神神秘秘的。”

    元寶自上次救了小黃回來後，就經常在房間不出來，要不就是經常往夫子那裏跑。

    她也藉着送吃的過去，偷偷瞧過。

    每次元寶都是伏在窗子前，聽夫子在給學子授課，並沒什麼異樣。

    有幾次倒是撞到元寶在夫子住的地方畫畫，也就是她給的那本畫冊。

    問到這，厲旭是欲言又止。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反問：“後孃，是不是我們用紙太快了？”

    紙張用的太快？

    顧萌對這個沒注意。

    她只覺得孩子們學習，用紙是很正常的。

    而且她也看過他們的紙並沒有亂用。

    厲浩現在還在跟著做文章，雖然每次都只有那麼幾句，還被夫子圈的到處都是，但總歸是沒有亂用。

    元寶畫畫用了一些。

    這些都是她樂意供給的。

    “不啊，很正常啊。”顧萌搖頭，她不覺得多。

    但她知道，在古代，讀書人都是有錢人才會做的事。

    就比如現在，忙農活那幾天，夫子會放假兩天，美其曰是讓孩子參與天農活中來，與家人一起農作，會更懂得糧食的不易，也會在將來更珍惜現在所吃的苦。

    見顧萌沒覺得，厲旭反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講。

    “元寶說這是個秘密，也是送給後孃的驚喜。”

    厲旭堅持說沒事，而且元寶還說是送給她的驚喜，顧萌便也不好再多問了。

    “行吧，那你們去忙，把小黃送到前邊來，帶它回來是來守院子看家的。”

    這一眨眼的功夫小黃又跑去找元寶了，顧萌不用猜都知道是元寶叫去了。

    厲旭聽著一溜煙地跑去找元寶。

    元寶過來的時候還抱著小黃，臉上也沾了不少墨水，衣服上更是沾了不少，再看小黃，那黃毛上也是沾了墨。

    她一臉委屈，厲旭是緊張地跟在她身邊。

    “這怎麼回事？”

    顧萌看著眼前這一人一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