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哭鬧的慘絕人寰，趙淨下手的時候都於心不忍，於是用他的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巴繼續打：“動靜小一點，鄰居報警就麻煩了。”

    “……”

    周野眼淚汪汪的趴那：“師父，我就是跟您老人家開個玩笑。”

    他疼的呲牙咧嘴：“下手太狠了！”

    趙淨笑吟吟的叫人：“周師兄？”

    一聽到這駭人的稱呼，周野渾身都僵硬了，感覺自己跟個死了大半年的屍體沒區別，放棄抵抗道：“這次揍完，咱就翻篇了，不帶翻舊賬的，行嗎？”

    趙淨爽快答應：“行啊。”

    周野樂顛顛的捱揍。

    趙淨笑眯眯的：我又不是無時無刻都手癢，下次再想打人，隨便找個藉口就好啦，不非得重複利用。

    周野挨完揍還得負責給趙淨準備晚餐吃：“點的附近的外賣，吃了很多家對比之後，周老闆認證的好吃。”

    趙淨吃完晚餐後，正好接到醫生的電話：“風險是有的，手術的成功率並不算高，只有百分之七十。”

    這樣的成功率，並不建議做手術。

    趙淨不想賭三十的風險。

    手術如果失敗，對老婆婆而言，就是失去孩子，無可挽回。

    謝家司機來接，回去的路上，趙淨鍥而不捨的打電話給徐信石。

    好訊息是，對方並沒有拉黑她。

    雖然“小時候的仇怨很深”，但總的來說，那都是無心之舉。

    壞訊息是，接了電話之後趙淨就捱罵了：“到底是哪個倒黴鬼病人攤上你這麼一位家長，無聲無息的消失好幾天，病人呢？死了嗎？你這是給我打電話請我吃喪宴的？”

    趙淨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等對方解氣了，趙淨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的笑：“那您什麼時候到，我親自接您。”

    徐信石氣得翻白眼：“你離我最好遠一點！我和你註定就不能站在一片土地上呼吸！”

    因為他會被趙淨的“無心舉動”給弄的沒有呼吸！

    讓趙淨感到震驚的是，他已經到了。

    趙淨不再說亂七八糟的，正兒八經的跟他說起病人的情況。

    徐信石聽完之後陰陽怪氣：“原來是早就偷偷聯絡別的醫生了，難怪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沒有動靜了，是我多餘了唄？那我走？”

    趙淨哄著他：“哪啊，別人都是備胎，您是不可或缺的正主！”

    趙淨消失的這幾天，徐信石在排時間而已。

    衝着和謝家的關係，趙淨來張這個口，徐信石就會考慮要來。

    何況，趙淨和徐京墨也是認識的。

    徐信石置之不顧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也剛下飛機，到酒店住下沒多久。

    趙淨著急的帶著他去醫院看看，讓司機轉道去酒店，並順帶打個電話給謝其報備下行程：“徐信石先生來A市了，我先帶他去醫院看看病人。”

    病人的事上沒有含糊，徐信石讓她直接到醫院等，不順路，不用客套來接了。

    趙淨只好去醫院先等著。

    說起來，趙淨自己都沒和病人見過麵。

    醫生是偽裝成醫院的醫生去看的，趙淨還沒想好怎麼跟病人說。

    趙淨斟酌著道：“我是您母親……”

    “我媽請不來您這麼貴氣的人。”病人聲音虛弱，勉強的笑笑：“我真希望我能儘快死掉，這樣就不用給我媽負擔了……她都那麼大的人了……”

    既然騙不過，趙淨笑道：“你信命嗎？如果不信，那你可以從現在開始信。你的病並非絕症，治好的機率還是很大的。要說為什麼我會幫你，那大概是因為你的媽媽對我的兒子有好心，所以在我能力範圍能，想幫幫她的兒子。”

    徐信石看過之後，事實的情況也的確如此：“不是病入膏肓，這世上只有窮病，命裡運氣好遇見了貴人，我開好方子，讓人按照方子去抓，帶離醫院讓他好好養著就行。”

    趙淨忙道了幾聲謝，隨後徵求病人的意見：“我會為您準備一間適合養病的房子，但還是想問一下，你是想要回家還是……”

    “我想回家。”病人毫不猶豫道：“您幫我的夠多了，我想和我媽一起待著。”

    趙淨彎了下唇：“嗯，祝您儘快康復。”

    徐信石不屑道：“我還以為能遇上什麼罕見病例呢。”

    趙淨意念一動，試探著問：“那要不你給我檢查檢查？”

    趙淨的身體試過全身的檢查，也檢查過心理了。

    唯獨的沒有試過把脈。

    中醫有時候真的非常神奇。

    “我看你挺健康的……”徐信石一邊說一邊伸手給她把脈：“之前給你們檢查，謝其身體最弱，你一拳都能把謝其給打個半死……現在你的身體……你……”

    他忽然不說話了，臉上笑意收起，表情凝重的趙淨感覺自己當場就要噶掉了。

    “怎……麼了？”趙淨遲疑的問。

    “你別說話。”

    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徐信石閉著眼睛給她把脈。

    良久，才睜開眼睛，眼裏帶著三分迷茫：“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亂的脈象……分明看著是個健康人，哪哪好像也沒有不對，但又有種在已千瘡百孔的疲憊。你體檢報告沒問題吧？”

    趙淨搖頭：“體檢沒問題。”

    徐信石撥了個電話出去：“把爺爺書房裏的書寄到A市來。”

    趙淨惶恐不安：“我身體怎麼了？”

    竟然還要用到您爺爺的書？

    徐信石不答反問：“徐京墨人在寧水鎮，他是怎麼和你認識的？你不是在養病嗎？怎麼跑到了寧水鎮去？”

    趙淨：“這事說來話長，也不太方便說。”

    “算了，愛說不說，我也不在意。”徐信石嘖了一聲：“他就一次都沒給你把過脈象？”

    “他學外科了，這您比我清楚吧。”

    “只是沒想到他放棄的那麼徹底。”徐信石認真的盯著她。

    趙淨總感覺他什麼都看透了。

    在中醫面前，真是半點兒秘密都沒有的裸露羞恥。

    趙淨努力保持平靜，讓司機繼續開：“走吧，先送徐大夫到酒店。”

    一路不尋常的平靜後，在下車之際，徐信石忽然回頭對趙淨說：“你喜歡吃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