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媽笑盈盈幫李綰續租了半年。

    沒事，不著急，反正七個月之內，自己再來續租就是了。

    錢還是攥在自己手裏最穩當。

    李綰謝過小毛媽，剛想轉身走，突然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剛要揮拳，好在意識到這是大廳，馬上又收了回去。

    回頭一看，竟然是小毛。

    “姐，你是不是要換門？”小毛神秘兮兮。

    “是。”

    “姐，你得找人幫你換吧？”

    李綰本想說自己換，但突然想起今早自己的對門。要是自己換門的時候，大門勢必要開啟一段時間，拒絕的話嚥了回去：“是。”

    “姐，這你得上報基地的維修部找人，上門一次要一百個奉獻點。我這個有個合適的人，自帶工具，保證給你安裝好，收費只要五十個奉獻點。”

    “人可靠嗎？”

    李綰想要確認一下，她可不想引狼入室。

    “可靠，可靠。”小毛有點急切，回頭看了看媽媽，拉著李綰往外走了幾步，小聲說，“是咱們這兒治安隊的治安員，有正經工作的。”

    看李綰還有遲疑，小毛用最後一句徹底打消了她的顧慮：“他是我媽的物件，好幾年了。”

    小毛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還悄悄回頭看了他媽一眼。

    看他媽沒注意這邊，小毛把李綰拉的更遠些，解釋道：“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在人前裝的可正經了。”

    八卦啊，李綰饒有興趣：“那你怎麼知道？”

    “嗨，我又不傻，”小毛無奈，“他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裝不知道唄。”

    “姐，你考不考慮用他？”

    “現在能去嗎？我想回去就換上。”

    “行。”小毛帶著她穿過租賃大廳和物資兌換大廳中間的過道門，眼前豁然開朗，是一條一字型的長街。

    兩側一排排的櫃檯，後面或站或坐的售貨員，讓人不禁想到七八十年代的供銷社。

    顧客不多，可能是基地剛開張的緣故，很多人帶來的物資還夠撐一段時間的。

    小毛也沒往裏走，只是在入口的巡防點和一個正在休息的治安員嬉笑著說了句什麼，治安員笑笑去旁邊的休息室裏叫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治安員統一的黑色制服，身上一邊彆着一個電棍，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方臉，表情嚴肅。

    在看到小毛的一瞬，他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小軍，什麼事嗎？”

    小毛把他拉到一邊，貼著耳朵嘀嘀咕咕一番。

    男人猶豫一瞬，小毛又說了什麼，男人朝李綰方向看了看，終於下定決心轉身回到休息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便服，手裏還拎著一個工具包樣子的東西。

    三人一起走到基地辦事大樓前面的廣場。

    男人在路上自我介紹，他叫郭明，以前在部隊工作，正好幾個月前基地建設的時候退役，就直接應聘進了治安隊。

    剛纔他正好還有兩分鐘交班，就和同事說了一聲，換了衣服下班了。

    看的出郭明和小毛很是熟稔。

    郭明有輛小電動汽車，小毛自覺坐到副駕駛帶路。

    李綰開著自己的悍馬跟在後麵。

    十幾分鍾後，兩輛車都停在小樓的單元門口。

    郭明指揮著小毛幫他一起把兩扇防盜門從悍馬車頂卸下來，然後結實地捆在一起。

    李綰帶著灰灰一起下車。

    小毛已經見過灰灰了，很是熱情地和狗子打了招呼。

    灰灰依舊保持高冷範，不為所動。

    切！

    真會裝，不是和她討價還價要雞腿的樣子了。

    李綰只敢在心裏暗暗鄙夷一下。

    狗大爺要是生氣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畢竟有什麼人能有那麼一副堪比雷達的耳朵和鼻子啊。

    好在小毛也接受灰灰就是個矜持性格，笑眯眯地繼續和郭明一起搬門。

    現在時間差不多六點了，冬天天黑的早，現在已經有人家亮燈了。

    李綰抬頭看看，整棟樓除了她的房間，幾乎全都亮燈了。

    亮燈就說明有人入住了。

    這才兩天，人搬進來的真夠快的。

    李綰這個動靜有點大，三人帶一條狗的組合還是挺少見的，更何況還抬著兩個門。

    說不定就有好事的，偷偷躲在門後觀察他們。

    兩扇門有點沉，李綰不動聲色的在最後託了一把。

    郭明看了她一眼。

    上到五樓，她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先進了門，再叫大家進來。

    展現在人前的就是一個寒酸的大廳，和一個關著門上鎖的臥室。

    郭明沒有多看，直接開始幹活。

    按照李綰的吩咐，先把原先的藍色防盜門拆下來放在客廳地面。

    這門質量太差，門板又薄，她懷疑自己一踹就能踹出個窟窿。

    能看出來郭師傅是幹慣了活的，很有條理，一個人不緊不慢一會就幹了一半。

    先裝上了往裏開的木頭門，又裝上往外開的防盜門。

    全程都沒讓別人動手，最多支使小毛遞了個工具扳手。

    小毛果然沒介紹錯。

    快安裝完的時候，從樓下爬上來一個人。

    李綰輕輕掃了一了一眼，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裹著嚴嚴實實，扶著樓梯爬上來的，累得站在樓梯口直喘氣。

    跟她沒關係，估計是502的。

    李綰收回眼神，看著打上最後幾顆螺絲釘。

    沒想到她不惹別人，別人倒要過來惹她。

    大媽大概是休息夠了，竟然直接湊了李綰身邊搭話：“這是幹嘛呢？”

    李綰沒理她。

    郭師傅和小毛也很有默契的幹着自己手裏的活兒，沒人搭腔。

    大媽沒放棄，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來回打量：“這是換門吧？這個收費嗎？唉，小姑娘，你這門買的嗎？多少錢啊？”

    這種查戶口的式的詢問，讓李綰非常不爽。

    怎麼哪都有這種人？你誰呀？跟你很熟嗎？

    見她不回答，大媽更起勁了：“唉，小姑娘，你一個人住嗎？家裏還有別人嗎？多大歲數了？”

    李綰側過頭，看到大媽正上下打量她，眼中的不懷好意溢於言表。

    她真是有些不耐煩了。

    正好郭師傅最後一步也做完了。

    她推開門，讓郭師傅和小毛進去，自己留在最後，居高臨下地看著矮胖的大媽，嘴裏清晰地吐出四個字：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