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李綰奇怪地看著兩人。

    小師妹沒說話，只是抱過來那個剛纔她上樓就抱著的鋁鍋，用美工刀沿著鍋蓋劃了一圈，把纏得亂七八糟的繩子隔斷。

    猛地掀開了蓋子。

    李綰愣住了。

    她剛開始看到這個鍋還以為裡面裝了什麼吃的呢。

    沒想到竟然是一箱子金首飾！

    這些金首飾，造型細巧，圖案各種各樣，品種繁多，多是戒指，別針，胸花，耳環，手鐲，臂鐲，腳鐲之類。

    原來他們在一家大廈裡找到了一家剛被淹了的金店，師兄下水好幾次才找到了這些。

    怕引人注意還特意用了一個在路上撿的破鍋裝了進去。

    結果回來的路上還是被人打劫了。

    大師兄胳膊被扔過來的飛刀砍傷，還好到底跑脫了。

    李綰只好囑咐賀博好好在家養傷，又安慰了小師妹一番。

    末世已經有快兩個月了。

    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

    自己本來就是想要留在市區收集物資。

    畢竟零元購的誘惑太大。

    作為一個已經經歷過末世的人，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末世初期浪費的那些生存資源。

    那些很多都是不可再生的資源啊！

    在市區能收集到的免費物資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秩序開始崩壞，自己也該考慮撤退了。

    考慮這趟出門要兩三天，李綰想著先去把頂樓的東西收一下，最好不要讓人看到。

    等到了下午六點鐘，天完全黑了下來。

    悄聲走上19樓樓頂，挨個把水塔都收回了空間。

    原來滿滿的樓頂一下子又變得空蕩蕩了。

    但李綰的心卻踏實了不少。

    下樓路過十七樓的時候，她突然有點猶豫。

    離上次見面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也不知道那幾個老人怎麼樣了。

    其實李綰還真的蠻喜歡他們的。

    老先生正直善良，有才華，而胖老頭雖然有點油滑，但對她也算是慷慨了，特別是對妻子不離不棄，情深意重。

    想到這裏，她還是小心地推開了17樓的單元門。

    先到胖老頭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

    沒動靜。

    突然她想起來以前約定的暗號，又按照三長兩短重新敲了一遍。

    等了好一會，沒動靜。

    難道......他們已經遭遇不幸了？

    李綰有些失望的想要轉身離去。

    門突然在背後開啟。

    開門的是神情激動的胖老頭。

    好些日子沒見，胖老頭顯然不算胖了，已經成了正常體型。

    胖老頭一臉地欣喜，一把把李綰拽進家門，順便還探出頭警覺地打量了下週圍，確定沒有情況才小心地關上門了。

    李綰被這個陣仗搞得有點迷糊，就看到老先生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咦？這是住在一起了？

    不過老先生身形感覺比前段時間更加清癯了，越發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只是臉色不太好，有點營養不良。

    胖老頭看出了李綰的疑問，拉著她坐到客廳的紅木沙發上坐下。

    “唉，小李姑娘，最近樓道里越來越來亂，幾天前我們這樓層都進來過小偷了。”

    “好在我那天把家門反鎖了，那人在外面開了半天沒開開就走了。我老夥計就慘嘍，被人撬開門，把家裏的唯一的一袋大米給偷走了。”

    “好在做飯的傢伙事兒都在我這邊，老夥計沒辦法，只好在我這裏將就將就了。”

    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老先生也一臉惆悵：“這世道，真是亂了啊......”

    “小姑娘，我老頭子再求你一件事吧。”老先生言辭懇切，抬頭看著李綰。

    “您說，我儘量。”

    “這段時間，缺吃少糧的我們還勉強湊合，但是這提心吊膽地日子我們是真的不好過。”

    “特別是老趙媳婦，本來身體就不好，那天被半夜撬門的給嚇著了，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整天只能躺在床上養精神。”

    “這種地方，我們這種老弱病殘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是餓死也是嚇死。”

    “我兒子在北京，太遠了，一時半會的指望不上。倒是老趙有個親侄子在部隊，最近半年都在咱們市駐防。”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想辦法去給送個信？”

    李綰沒立刻答應，先問了問地址。

    巧了，和自己今天要去的西南方向正好一致。

    本來她還想著要不要等自己跑完這一趟以後再幫他們，既然這麼順路，李綰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老先生激動地拉著李綰的手：“小姑娘，我不讓你白跑，你現在跟我去我家，我先給你選幾幅畫。”

    李綰也沒客氣，起身跟著老先生去了對面。

    十幾分鍾後，李綰提著一兜字畫，懷裏揣著胖老頭寫給侄子信件，安心地下了樓。

    在她走後，老先生鎖好自己的大門，又慢慢走回了發小家。

    發小老趙開門的樣子一臉狂喜：“老江，老江，你猜我在你們剛纔坐的沙發縫裏發現什麼了？”

    還不等老友回答，老趙忍不住舉起手裏的東西給他看。

    “壓縮餅乾！”

    “足足有一斤多呢！”

    “我看了一下背面的說明，這個可以直接煮粥喝，一片就能熬一大碗粥，一頓就能飽了。”

    “太好了！”老趙像個剛得到新鮮玩具的孩子，興致勃勃地坐在沙發上，一包一包的擺弄著那些餅乾。

    “這個是香蔥味的，咱們都一起嚐嚐。”

    “這個是紅棗味的，留給我們家小倩。哈，竟然還有一包肉蓉的！咱們一會嚐嚐這個！我都多久沒聞到肉味了......”

    老先生眼眶有些溼潤。

    其實他和老趙都知道，這肯定是剛纔那個姓李的小姑娘偷偷留下的。

    全樓道的人都在背地裏偷偷議論，說她殺人不眨眼，如何如何兇殘。

    可他知道，一個單身的女孩子，如果不兇殘，如何能鎮住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末世，年輕女孩子不止有可能像他們這樣被搶被偷，還更有可能遭到身心上的傷害。

    她明明可以不用理會他們這些老傢伙的，但是她還是伸出援手。

    雖然小姑娘努力做出一副公平交易的樣子，可是她是真的實實在在地救了他們的命。

    要是自己這把老骨頭能活下來，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李綰自然不知道老先生的這些想法，她回去就把東西扔進了空間裡。

    現在正坐在衝鋒舟上準備劃出小區。

    灰灰穿著雨衣難得乖巧地蹲坐在她身邊。

    快要劃到小區門口的一棟樓時，灰灰突然站起來，對著一個方向，頭微微低下，擺出一副進攻的姿勢，嘴裏還發出輕輕的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