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等待
送走魏遠和柳靈兒,司徒景明立馬把一封書信遞給忠伯。
“忠伯,把信連帶著那些土豆,一同送往邊關給祖父,切記,信上的內容要保密,除祖父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忠伯鮮少能看到如此嚴肅的小主子,立馬知道此時一定所關甚大,忙應了下來,親手把信交給了一直跟隨將軍府的事士,務必親手送到老將軍手中。
等到將軍府的隊伍,運送著土豆,和其他司徒景明給老將軍準備的禮物一同送出城之後,忠伯才返回。
這樣做的目的,是保證土豆混在其他東西里麵不起眼,這樣便是被有心人故意探查,也不會讓人知道他們此行運送的最重要的東西,其實是那最不起眼的土疙瘩。
這也是幸好司徒景明之前做的準備充足,從京城到這裏的一路上,藉着給祖父送心意的理由,他一直都在不停的買各種特產,這樣,這次的行動應該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等忠伯尋找過來後,司徒景明揹着雙手,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良久之後,才問了一句。
“忠伯,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什麼作物能畝產幾千斤,乃至上萬斤嗎?若真有的話?那一直困擾著我們國家最的問題,是不是就能夠解決了。”
忠伯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想起自家小主子對那些土疙瘩的重視,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如果真是他猜想的那個樣子,也就不難理解小世子為什麼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聯絡他們將軍府留在這裏的暗線了。
司徒景明也不需要有誰回答他,他只是隨便問一句而已。
事實上,他是相信魏遠所說的話的,魏遠此人相當有原則,在這種事關民生,乃至國家大事的事情上,魏遠是一定不會撒謊的。
想起魏遠之前給他描述的場景,邊關的將士,和國家的百姓們都不再缺糧食吃,少了內憂,那些外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等他處理好了這邊的一切,他會親自去找祖父,他不能敗壞掉司徒家的名聲,司徒家的男兒,生來就應該是在馬背上禦敵,保家護國,而不是被困在京城那個滿是虛偽的籠子裡。
司徒家的男兒,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
忠伯看著司徒景明漸漸挺直的背影,心中慢慢生出了一種擔憂,他覺得,老將軍往後只怕是再也攔不住小主子了。
……
另一頭,魏遠和柳靈兒回到了家中。
一進院門,柳靈兒徑直進了房間,看也沒看魏遠一眼。
魏遠自知理虧,把牛趕進隔壁的牛棚,放好牛車之後,清洗乾淨手,進了房間,一進去,就對上了一雙滿是審問的眼神。
魏遠笑了笑:“今天這件事情,真的是意外,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失聯多年的好友。”
柳靈兒不為所動:“那昨天的土豆呢?你不是也賣給你那位好朋友了?”
真當她是傻瓜呢?今天才碰到的話,昨天是怎麼聯絡到的。
魏遠摸摸鼻尖:“昨天我也不知道買土豆的是他,應該是他家的下人認出我來了,後面告訴了他,正好我那位朋友在這周圍,就趕了過來。”
事實是,他昨天確實是故意聯絡的,把一張紙條給了一個小孩子,用兩支糖葫蘆作為報酬,讓小孩子把紙條送到了將軍府的暗點。
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用的是將軍府暗探的身份,並沒有用自己的,但誰知道司徒景明就在這附近,還比之前聰明瞭不少,真找過來確,這纔出現了今天那一幕。
後面,魏遠又就著他和司徒景明的過往,和柳靈兒解釋了一通。
不過,在魏遠的解釋中,他和司徒景明只是兩家普普通通的富強之子而已,後來魏家在京城受到了打擊報復,他纔不得不遠離他鄉,隱姓埋名的生活。
到此,除了真實的身份,和之前失憶的事情,魏遠對柳靈兒,是真的再沒有隱瞞了。
他的身份,在現在說出來就是禁忌,會時時刻刻給他和柳靈兒帶來危險,這個時候不告知,也是對兩人的保護。
魏遠這個謊圓的很圓滿,起碼柳靈兒沒有找出任何破曉來,但她還是覺得不對勁,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魏遠被柳靈兒的目光打量的心虛,努力讓心跳平穩,面色自然。
“怎麼了?是還有什麼疑問嗎?只要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柳靈兒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這身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之前怎麼不和我說?還有,你就沒想過要回去報仇嗎?”
魏遠苦笑:“我怕你嫌棄我,曾經我什麼都有,什麼都能給你,可現在,我幾乎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了你,我擔心你不喜歡這樣的我。”
柳靈兒氣的在魏遠身上撓了一把:“在你心裏,我就是個這麼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成?我還嫌棄你?你當初那鬍子拉碴,住著小破茅草屋的時候,我都沒嫌棄你,現在你都讓我住上了大房子,我還沒嫌棄你不成!”
魏遠立馬求饒:“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靈兒,只是我沒有自信,這房子還是靈兒你帶來的,我怕我不夠好,配不上這麼好的你。”
魏遠眉眼深邃,每當他安靜下來看人的時候,總會很輕易的給人一種深情的感覺。
更何況,魏遠現在看柳靈兒時,眼中本來就盛滿了深情和愛意,二者一疊加,很容易把人看的羞澀臉紅。
柳靈兒現在就有些受不住魏遠這專注的目光,伸手把魏遠的腦袋按到一邊,兇巴巴的說道。
“別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心軟,讓我原諒你了!我告訴你,你瞞著我的事情太多了,你要是不好好給我彌補回來,我一定催子原諒你的!聽到了沒有!”
魏遠鬆了口氣,知道柳靈兒這是不再和他計較之前的事情了,忙答應了下來。
只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魏遠想起了他白天沒有回答的另一個問題。
報仇?他何嘗不想報仇呢?
但僅憑他現在的能力,去京城只不過是送死,他不怕死,但害怕連累靈兒,也害怕死了之後,再沒有人能幫他們府上的清白翻案。
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真相都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