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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情報樓

    柳靈兒隨口說了句,但他的臉色卻並沒有多好看,而是沉思了一會兒對他說道:“您絕對不是個僅憑猜測就張口問我此事的人,你應該清楚此事關乎著什麼。”

    他這一嚴肅到頗有幾分,將軍審問小兵的勢頭,柳靈兒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像一個初入軍營的小兵,正等著他秋後問斬。

    旬戰見她如此,忍俊不禁,“您何必這樣,您又沒做錯什麼。”

    “我是被你嚇的。”

    柳靈兒直言開口,旬戰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兇悍,竟然把軍營的那一套用在了一個弱女子身上,實在有愧。

    “姑娘,我不妨再奉勸你一句,即便那隴西真的有礦山存在,也不是你該管的事為何她知而不報,私吞礦山,你真覺得此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旬戰環顧了下週遭,確定沒有人在聽之後,他猶豫的開口。

    “我是替你著想,這朝堂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任大夫一口茶水噴濺了出來,他這是聽到了什麼,早知如此就不過來了。

    “這每一樣都是掉腦袋的事,你們兩個悠著點兒,我還想再活些日子。”

    他無可奈何的開口,柳靈兒哭笑不得。

    “您是找來了我們?如今這般不也是你想的嗎?將軍,您剛纔那話其實也是對朝堂的不滿吧?您也覺得皇帝昏潰無能,難堪大任。”

    難得他能跟柳靈兒說這些,畢竟,兩人萍水相逢談論此事,那可是絕對的大逆不道。

    但他確信,柳靈兒不會出賣自己。

    “不錯,我們這個皇帝確實太過狹隘,他剛愎自用,親小人,遠賢臣,如果不是他的不作為,這朝堂之上又怎會變得如此歪風邪氣?其實全部都是因為他。”

    他憤憤不平的開口,遇著柳靈兒,他突然就想起了這麼多年來自己所受的委屈。

    他的軍功被強佔,冤情得不到申訴,哪怕到了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兵而已。

    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用功努力,就一定會被看見。

    可是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他徹底失望也清楚,憑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改變現狀。

    可若是有人願意推波助瀾,他也樂得其見。

    柳靈兒在問出這話之時,她就清楚,她是找到了同病相憐之人,尤其是她在任大夫這裏聽說了柳靈兒的慘痛經歷之後。

    她更加明白柳靈兒,絕不可能再對皇帝一心一意,赤膽忠誠。

    他們為何不能反,為何要聽命於那個昏庸無能的君主,他們拿命去拼搏的功績被他寥寥數語代過。

    哪怕知道真相,皇帝也不會站出來替他們撐腰伸冤。

    “將軍,明日我們在如意樓有一場私宴。你可願前來?”

    柳靈兒向他丟擲了橄欖枝,如意樓的一切,她還從未跟任何人講過。

    那裏,其實是她的私產,看似是個平平無奇的酒樓,可卻也是一座情報樓。

    人們在吃飯之時總喜歡聊天而,來到如意樓的多半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

    從他們口中能夠輕而易舉的探取一些情報。

    這也是他的情報樓,在三樓的一間雅間內只有自己人才能夠入內常年都是不對外開放的,任大夫要不然也一起來?

    柳靈兒又開口道。

    任大夫卻避之不及,趕忙擺了擺手。

    “你就別害我了,我還想過些清閒日子,至於你們,我也只能祝你們萬事順意,心想事成?”

    柳靈兒無奈笑了笑,她知道任大夫絕非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她只是不願意摻和到其中去罷了。

    旬戰同意之後,柳靈兒將此事告知了魏遠魏遠一直想跟旬戰絕交,可總是苦於沒有機會,沒想到柳靈兒倒是解決了他一個難題。

    她能來再好不過一個在平常不過的日子,如意樓三樓的一個雅間內,幾人正襟危坐,誰都沒有開口。

    他們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是朝堂上的翹楚,好不容易相聚到一起,本該相談甚歡,可是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下,誰都沒有開口。

    柳靈兒端著菜品走了進來,“諸位,邊吃邊聊,如意樓的菜可是當地數一數二的,生意火爆的時候甚至還需要排隊,可面對面前的美味佳餚及一個人,卻都沒有動筷子。”

    柳靈兒不免有些無奈,“都聚在一起了,不妨就交個底,說句實話。”

    最終,還是嚴柯御率先站了出來,衝着眾人行了一禮。

    “既如此,那便由我先開口,此事也確實是因我而起。”

    他拿出了三張紙,“這是我謄抄的信件上的內容,全部都記下了。”

    肖御丞拿過信紙,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一字不差他警惕的問道。

    他則點了點頭,“我沒有別的本事,但是,卻偏偏有過目不忘之能,這裏麵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絕對沒有說謊。”

    而在這張信紙上交代了隴西礦山上的大概位置以及謀劃佈置。

    這絕對是一封隱秘緊要的檔案,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那幾乎都是一塊燙手山藥,一個定時炸彈。

    可如今他們人手一份,這還怎麼搞?

    “肖御丞這人就交給你了,你打算如何?”

    既然大家都看了信,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別想安然無恙的逃離?

    魏遠這話問的巧妙,他也想看看肖御丞會怎麼做,是將他們全部告發還是留下嚴柯御。

    肖御丞又豈會不知其中的端倪,懊惱的瞪了魏遠一眼。

    “你就是存心挖坑給我跳這能怪我嗎?早在你來之時,我就跟你說過,這場宴會絕不普通一旦來了,你就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

    聽著他老神在在的話,他氣不打一處來。

    “能怎麼辦?只能收下,讓他跟著我。”

    但三皇子終究是個禍患隴西礦山的事,也必須要得到解決。

    聽這兩人互相調侃抱怨的語氣,柳靈兒頗為意外,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這一見面看似劍拔弩張,可實則卻又是真的在為對方著想。

    “說的輕巧,我這不是走投無路了,所以纔想讓你想個法子。”

    柳靈兒頭疼的捏了下眉心,如今三皇子的人到處在找嚴柯御,對於他們更是虎視眈眈,雖然也不敢明著來魏王府上,但也多半存了心思。

    “他們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就讓他留在獄亭司吧!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

    他煩躁無奈的抱怨了一句,“將軍是如何想的?”

    肖御丞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未曾開口的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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