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水衝了龍王廟
柳靈兒喬裝打扮,混跡於人群,這些人都是工人,手上還拖著建築器材,嘀咕著這次一定要賣個好價錢,絕不能心慈手軟了。
來時柳靈兒被矇蔽了雙眼,如今也不知這是何處,只以為是個尋常的洞窟,可是這守衛並不森嚴,她隨大流一路到了門口,忽然感覺風沙變大,吹的人迷住了眼,等她盡力向外瞧時,卻嚇了一跳。
這哪裏是她以為的洞窟,分明是建在懸崖峭壁之上,而他們的出行工具則是那懸墜於懸崖之上的鐵鎖鏈,下方有一個揹簍,可以坐人也可以載物,藉着陡坡的高度,可以一路晃盪到對面的山上去。
柳靈兒被嚇得腿軟,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敢動彈。
身後的人不耐煩的催促,“還走不走,別在這耽擱了?”
柳靈兒欲哭無淚,誰能告訴她,這該怎麼走?
不僅風沙這麼大,就是那鐵鎖看著也搖搖晃晃,她這身子輕,沒準兒狂風一吹,就直接把她翻個番兒,給吹落懸崖了。
但若繼續在此僵持,多一秒,魏遠便有危險。
“你害怕?”身後之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
“不怕。”
柳靈兒強扯出一抹笑,那人似乎動了惻隱之心,讓她搭著自己的手,這揹簍剛好可以送兩人下山,柳靈兒心一橫,閉上眼睛就踩在了揹簍之上。
這揹簍是竹編的,這一踩上去嘎吱作響,好似隨時都快跌落下去,柳靈兒怕極了,只能緊緊的攥著那鐵鏈。
耳畔的狂風呼嘯而過,她緊張無比,完全不敢睜眼。
“到了嗎?”遲遲沒有迴應,她預感不對。
睜開眼一看,一把明晃晃的直刀橫亙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更加恐懼了,哭喪著臉道,“大哥,你可別趁人之危呀,我只是個丫鬟,把我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兒。”
“別廢話,你從上面下來的,應該知道上面的情況吧?”
柳靈兒頭腦一懵,只感覺有什麼東西轟然在自己腦中炸開。
“你不是青連幫的人?”她下意識問道。
對方卻不耐煩,“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不想死的就配合查案。”
柳靈兒嚥了口唾沫,“你是陛下派來的?還是魏王派來的?”她謹慎地問道。
對方卻沒開口,甚至眯起了雙眸,儼然動了殺心。
柳靈兒嚇得一哆嗦,趕緊舉手示弱,“別動手,我也是探子,是來救公主的。”
對方估計不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上面有多少人?”
“粗略估算有近一百人,門中還有機關,但不是太嚴密,應該是剛建造的,這麼多的工人出入,卻沒有一一排查,想必他們對自己的機關很自信。”
柳靈兒頓時窘迫尷尬,她這是在說什麼?乾脆別開口了。
“不對,他們想轉移陣地外面,估計在拆臺。”
“你既是探子?為何不去救人,反倒跟我下山。”
“我在追拿要犯,下山最快的就是這條路。”
柳靈兒大腦瞬間短路,意識到什麼,愕然的轉頭看向他。
“這不是下山唯一的一條路?”
對方皺緊眉頭,不願多說。
柳靈兒後悔不迭,一陣捶胸頓足,“造孽,我為何偏偏要走這條路!”
對方似乎覺得她聒噪,煩躁的閉上了眼。
“你若再敢多言,我便把你從這裏丟下去。”
柳靈兒當即閉了嘴,擔戰心驚的看著他。
“我與你又無瓜葛,你這樣是在草菅人命,即便殺了你,這荒山野嶺的誰又能知道。”
她一說完,柳靈兒打了個寒顫,當即有些恐慌。
他半眯著眸子逐漸靠近柳靈兒,柳靈兒嚇得一哆嗦慢慢的向後退,手搭在扳指上,慢慢的對準了他。
可他還沒動手,對方先發制人,一把扼住她喉嚨,手上力道在逐漸加重,柳靈兒惶恐不安,也愈發感覺喘息不上來。
她絕望不甘的捶打著他的手,可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反倒讓自己處於不利之地。
她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對方卻揭下了她臉上的假面,露出她原本的面貌,看清楚她的容貌後,他震驚無比,慌忙鬆開了她,眼底還帶著一絲侷促不安。
“怎麼是你?”
柳靈兒重獲自由,她臉色幾乎紅的泛紫,大口的喘息著,整個人恐慌到了極點,“你是誰呀?為何要殺我?”
對方此時卻一言不發了。
柳靈兒氣急敗壞,既然想殺她那她也不必客氣,乾脆跟他同歸於盡,抱著這種想法,柳靈兒頓時有了氣勢,惡狠狠地瞪向他。
然而,對方卻不敢跟她直視。
“你認得我?”
柳靈兒很快意識到這點,急忙抓住他,“你別碰我。”
情急之下,他正想掙脫,但柳靈兒卻順勢而上,扳指的末端顯出了一根細小的尖刀,直接抵在了他的頸動脈處。
他若再敢動一步,必然是血濺當場。
柳靈兒徹底豁出去了,臨死了也必須得拉個墊背的。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如此激進,趕緊開口,“你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你真認識我,你既認識我還敢綁架我,你是敵是友?”
柳靈兒不敢放鬆警惕,充滿戒備的看著他,他支支吾吾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靈兒沒了耐心,正打算就此給他致命一擊時,他卻慌忙跪倒在地,尷尬的說,“嫂子!”
“什麼鬼?”柳靈兒愣住了,“亂攀親戚是吧?以為這樣我就不殺你了,誰是你嫂子,你剛纔是想掐死我來著?”
柳靈兒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對方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他趕緊認命的舉起手來。
“你真是我嫂子,我是司馬空明司馬家的人。”
柳靈兒半信半疑,不敢放鬆警惕。
她微微抬了下下巴,”這年頭誰要犯上作亂,作奸犯科,那幾乎都是頂著司馬家的名頭,你真以為我那麼蠢會信你的鬼話?”
眼看鐵索即將到達岸邊,柳靈兒想速戰速決。
她清楚,以對方的實力,要真的鐵了心的殺她,她未必能躲過,她必須要佔得先機。
“那我要如何說你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