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各懷心思
酒肆中,魏遠由下人引入二樓,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爽朗的笑聲。
“掌印這次事情辦的實在是漂亮,父皇更是對你讚不絕口,還讓本殿跟你多學習呢!”
這三皇子何時變得如此熱忱了?
“殿下過譽了,我也是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不足掛齒。”
肖御丞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樣,他向來如此,也從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三皇子這次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
魏遠清咳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三皇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看向魏遠,立馬熱情的起身,“魏王,你可終於來了,我們還沒有點菜,你看看喜歡吃什麼。”
魏遠可不會相信,他連送幾封書信就是爲了請自己吃飯?
“我自是無所謂,你們請自便。”
“那好,今日我做東,不知你們喜歡吃什麼,就把這裏的招牌菜全部都點一遍,我與這裏的掌櫃的倒是有點交情,他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拿出了珍藏二十年的女兒紅,到時候我們不醉不歸。”
面對他的熱情招待,魏遠反倒有些不適應,他跟肖御丞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以往兩人並無過多交集,今日倒是被他拉過來聚到了一起。
“殿下,你不妨直說吧,到底什麼事?獄亭司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
這肖御丞說話果真是毫無顧忌。
三皇子突然被噎住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並無要事,只是敘舊罷了,我也知道你們獄亭司的規矩,不可結黨營私,你放心,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讓大家聚一聚,我這邊有關於疫病的線索,我想你會感興趣。”
說了半天,終於說到了點子上,柳靈兒抬眸朝他看去。
“看來三皇子對疫病一事很是上心啊,既如此,為何這段時間都沒看到您呢?”
魏遠看似漫不經心,可實則這個問題卻很有針對性。
“是嗎?最近黃河水氾濫,我被父王外派出去了,回來後才知道京城中竟出了如此嚴重的事,不過看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魏遠自然知道他所說的不假,可是被陛下派出去的,卻並非只有三皇子,他只是個副手,去與不去倒並沒有多重要。
他這次去純粹就是爲了去刷經驗。
“我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可憐了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也不知是誰這麼喪心病狂,竟然設了這麼大的一場局,害死這麼多人,你說他午夜夢迴之時,會不會夢魘纏身,會不會精神失常?”
隨著魏遠的話音剛落,一陣陰風襲來,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他不自覺的坐正了身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自作孽不可活,做出這等惡事之人,想也不會好過。”
聽他這意思,倒是把自己徹底摘了個乾淨。
可柳靈兒和肖御丞都是個人精,他們哪裏會聽信他的三言兩語?
不過是過來陪他演一場戲罷了。
這三皇子城府頗深,明明知道他們懷疑他卻還敢在這個特殊時期宴請兩人,還這麼好酒好菜的招待著,足可見其度量之深。
“你剛纔說你有了此次疫病的線索,不知是什麼?你為何不先去告知獄亭司,反倒私下來跟我們說?”
肖御丞實在不願捲入這些皇子的明爭暗鬥中。
他隸屬於皇帝管轄,既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也是眾皇子所擔憂忌憚的物件,跟他們走的太近,都會給獄亭司招來殺身之禍。
“正是因為還不確定,所以不敢貿然告知獄亭司。”
肖御丞沒有開口,魏遠到來了興致。
“那你的意思是?”
他神情緊張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湊了過去,低聲的在兩人耳邊道,“我懷疑此事跟皇后有關,說不定就是她指使的。”
兩人都被這個訊息震驚到了。
肖御丞的神情凝重,冷生質問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這無憑無據的事,你若再敢胡謅,你就不信我將此事告知皇后?”
三皇子也並非是被嚇大的,他絲毫不畏懼他的威脅,反倒還說,“正因為我沒有證據,所以不敢直接告到獄亭司,我也只是猜測罷了,那日我看到皇后的人鬼鬼祟祟的來了難民營,並且在井中投下了藥粉。”
這拙劣的理由根本不足以讓人信服。
“你如何確定那就是皇后的人,沒準是有人故意假扮。”
皇后可是大皇子一黨,她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派自己的人去,身居高位的人最是懂得如何買兇殺人。
那不是搶著把自己的把柄給送上去嗎?
“我知道的都說了,我也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給你們調查出一份力,我知道獄亭司也不容易。”
剩下的話都是些看似公道,其實是在恭維的話。
肖御丞懶得再聽他多言,站起身來。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此事事關重大,我得再回去調查一番,先行告辭。”
既然這肖御丞都走了,那他也沒必要在這留著,魏遠剛要離開卻被三皇子叫住。
“皇叔,這酒都還沒上,可不能浪費了。”
魏遠可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如果沒有肖御丞他絕對不會來。
“三皇子,你我其實並沒什麼好說的吧?”
魏遠直接開門見山,倒是把他的話給憋了回去。
“怎麼會?當年一別,你我再未見過,我還是很懷念你,我在一起策馬揚鞭,意氣風發的時候。”
這是打算打感情牌,魏遠可不吃他這一套,但他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坐了下來,他就想看看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如今朝廷局勢不穩,大皇子一黨愈發的猖狂,你可有對策?”
果然是爲了大皇子之事,魏遠雖然一早料到,但還是故作不知地搖了搖頭。
“大皇子行事作風雖然霸道了些,但他是未來儲君,你我皆是臣子,哪裏敢妄議此事呢?”
魏遠把自己的姿態擺得極低,並不想摻和進其中。
即便他真要出手,也絕不可能與他狼狽爲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