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

    ……

    屋內驚呼一聲接一聲，一片混亂。

    盛素素跪在地上有些慌張，她沒像把父親氣昏的，怎麼辦，這下該怎麼辦！

    得到訊息過來的盛夫人見到大夫在給昏迷的盛謝文把脈，頓時一股邪火直衝腦門，回身啪的一巴掌當衆甩在了盛素素的臉上。

    盛素素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正著，捂著刺痛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瞪著盛夫人。

    “娘，您打我？您為什麼要打我？我做錯了什麼，您和爹都要這麼對我？”

    盛夫人捂著悶痛的胸口，咬牙切齒：“你父親說的沒錯，我就不該一直寵著你，慣著你，把你寵成了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盛素素你給我記著，若是你父親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盛素素踉蹌著倒退了幾步，眼淚像是珠串子似的往下落，最後一拂袖子哭著跑了出去。

    屋內的其餘人低頭不敢吭聲，更是恨不得自己沒有向耳朵，以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他們可不想像大小姐院裏的下人一樣，在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后立馬被關了起來，只等著明天一早發賣。

    雖然在盛府裡的日子也不好過，但若是被再次發賣到人牙子那裏，他們往後是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出頭之日了。

    盛素素回到院子後才發現自己院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之前一直陪著她的柳紅柳綠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裏。

    漆黑的院子就像是一張怪物的大口，盛素素站在院門前一下都不敢踏進去。

    看到盛素素又蹲在院門口哭了起來，盛文文撇了撇嘴，帶著人悄無聲息的從小路退了出去。

    不同於主院那邊的喧鬧，側院這邊就安靜多了。

    盛文文坐在屋裏等了一會兒，直到快困了外面才響起了腳步聲。

    盛文文揉了揉眼睛，剛站起身來，就看到她娘回來了。

    “娘，您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父親怎麼樣了？應該沒事了吧？”

    錢姨娘白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沒好氣道：“現在知道擔心你父親了，剛纔怎麼不留在那裏多看看，你這個丫頭就是不懂事，怎麼就不能和其他院子裡的孩子學學，本來你父親就不重視你，這下又讓別人搶了機會。”

    盛文文暗戳戳的翻了一個白眼：“父親本來就不在意我，我都懷疑他根本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女兒了，既然如此，我還留在那裏做什麼，反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錢姨娘都快被氣的心梗了，用手指用力的點了點盛文文的額頭。

    “你就故意氣我吧，誰讓你平時不會學著別人多說些好話呢，你這麼大了什麼不懂？難道不知道只有討好你父親咱們娘倆才能過上好日子嗎！”

    盛文文退後兩步，躲開錢姨娘的手，站在一邊不在意的說道。

    “娘說的那些難道我沒有做過嗎？可結果怎麼樣您又不是不清楚，往往我討好許久也抵不過某些人的一句話，我何必還去費那個功夫，反正我就想安安靜靜的自己在院裏待著，沒有人想起我來纔好。”

    “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女兒啊，把我氣死算了！”錢姨娘捂著胸口。

    見人真被自己氣到了，盛文文不敢再犟嘴了，連忙過去扶著人坐下，又殷勤的倒了一杯水。

    看著盛文文如此關心自己的樣子，錢姨娘的氣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很快就洩氣了。

    “我家文文長的這樣好，又聰明伶俐，孝順乖巧，也不知道哪家的兒郎才能配的上啊。”錢姨娘抬手摸著盛文文的長髮感嘆道。

    盛文文動作一頓，抬起頭不可置信的問道：“娘，您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明天的宴會還是要照舊！父親竟然會同意？”

    錢姨娘眼底劃過一道落寞，不過很快就被她掩藏了下去，扯著嘴角笑了笑。

    “明天可是咱們家文文的生辰，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這麼大辦一次，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耽誤了呢，放心吧，你父親心裏有數。”

    盛文文皺了皺眉：“娘，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錢姨娘笑容滯了滯，神色落寞的低下頭。

    “娘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文文，你要知道你是盛家的女兒，有些事情不論是娘還是你都沒有辦法做主，孃的身份低微，更沒有一個能給咱們娘倆撐腰的外家，所以哪怕只有一點機會，娘都得給你抓住。”

    盛文文眼眶酸澀，倔強的說道：“娘，那我不嫁人了好不好，我以後就在家裏陪您，反正盛家有那麼多女兒，比我身份高，比我受寵的多的是，就算我不嫁人也是沒有關係的。”

    “傻孩子，女人怎麼能不嫁人呢，沒這個道理，你乖乖聽話，明天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其他人你都不用管，娘會為你挑選個好的夫家的。”錢姨娘說道。

    盛文文張了張嘴，很想再說什麼，但在看到錢姨娘臉上的期翼後，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娘說的對，她是盛家的女兒，哪怕再不受寵，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

    或許她該聽話一些了，最起碼不要讓娘再這樣因為她而為難了。

    一夜過去，有人酣睡到天亮，有人卻一夜難眠。

    清晨，盛府裡一片忙碌和熱鬧，表面看上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眼，只有從下人們比平時更加小心謹慎的動作中才能察覺出不同來。

    日頭高升，盛府外面漸漸有客人到來。

    盛夫人和盛素素坐在後院裏，臉上帶著天衣無縫的笑容迎接客人，就像是昨天晚上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一樣。

    旁人看到淡定自若的母女之後，心下越發的好奇了，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問了一句。

    “盛大小姐，聽聞您昨晚上與大皇子談笑風生很是愉快，可真有這事？”

    這人話一落，剛纔還有些吵鬧的後院頓時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盛家母女身上。

    盛夫人臉一黑，抬頭望過去，等看清是誰挑的事後，臉色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