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噩夢
“呼……”
柳靈兒猛的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臉上更是帶著些未盡的恐慌之色。
柳靈兒坐了良久,才慢慢的緩了過來,一摸脖頸,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了。
想起夢裏夢到的場景,柳靈兒也躺不下去了,起身下床點燈,隨後坐到桌邊抽出一張信紙開始書寫。
守在外間的如霜聽到動靜立馬走了進來。
“夫人,天色尚晚,您還是多睡一會兒吧,有事明日再做也是一樣的。”
柳靈兒搖搖頭,固執的磨著墨水。
如霜知道勸不過,趕緊上前接過了磨墨的活。
等寫完信上的內容後,柳靈兒裝好信封拿給如霜。
“儘快找人送到京城,務必親自送到他手裏。”
如霜應了一聲,趕忙拿著信封出門了。
寫完信,柳靈兒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只一個勁兒的祈禱魏遠平安無事。
後半夜柳靈兒是枯坐在桌邊等到天亮的。
與此同時,在經過一輪刺殺之後,京城如今確實非常不太平。
一早,便有一支軍隊圍堵了將軍府,要以搜查刺客之名搜查將軍府。
司徒瀚守在門前,一雙鷹眸凌厲的看向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禁衛軍首領。
“厲首領,你這番究竟是何意。”
厲振遙遙看著司徒瀚,嘴角帶著高人一等的笑容,動作隨意的抱手道。
“還往司徒老將軍見諒,此乃皇上的命令,臣如今只不過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罷了,還請司徒老將軍給臣讓出一條路來。”
司徒瀚氣急反笑:“老夫竟不知皇上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搜查老夫一家,難不成皇上以為老夫會和刺客結黨營私不成!我司徒瀚一生光明磊落,絕不受此等侮辱!”
厲振臉上的笑容慢慢隱了下去,眯著眼睛問道:“司徒老將軍這是要違抗聖旨了?”
司徒瀚不肯退後一步:“若今日老夫真的讓出了這條路,那纔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先皇曾賜下的滿門忠烈四字!”
司徒瀚抬手一指,門上偌大的牌匾,正是當初先皇親筆賞賜。
在將軍府三字的左側,龍飛鳳舞的寫著滿門忠烈四個字。
厲振臉一黑,知道將軍府今日這門不好進了。
在兩方僵持的時候,一道月白色的人影緩緩從門後踏出。
司徒景明手持摺扇,輕蔑的看了眼厲振,那眼中的嘲諷,差點忍不住讓厲振抽刀砍人。
但顧忌到司徒景明是司徒瀚唯一的愛孫,只能把滿心的憤慨忍了下來。
“你出來做什麼?”司徒瀚不滿的問道。
他更想問魏遠如今的情況如何,但在外隔牆有耳,只能忍下來換了一個問題。
司徒景明給了司徒瀚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隨後嘴邊掛著與從前無二的笑容,吊兒郎當的說道。
“祖父莫怪,外邊這麼大的動靜,孫子當然是想出來看看了,看看究竟是誰,竟敢來咱們將軍府門口撒野!”
隨著司徒景明的話落下,厲振的臉猛的黑了下來。
“司徒公子,你這話著實有些過了,臣乃是奉皇上之命來搜查刺客的,你們將軍府再三推阻,難不成是真想抗旨不尊不成?還是說另藏禍心!”
司徒瀚臉一肅,怒目圓睜:“豎子小兒!休得胡言亂語!將軍府門前,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司徒瀚在外上場殺敵數十年,其刀下斬首的敵人不計其數。
毫不虛說,只要他往那裏一站,便是有意收斂,身上的殺氣和煞氣邊能讓人心驚不已,小兒啼哭。
更別說當他釋放全部氣勢的時候,其殺氣鋪天蓋地的朝厲振壓去,帶著毀滅世間的氣勢,壓的厲振心慌不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連厲振身下的馬都控制不住的嘶鳴打轉,看起來不安極了。
厲振更是心一慌揪緊了馬繩,馬一吃痛,立馬抬起前蹄左跳右跳的掙扎起來。
厲振本就心慌不已,不防馬會突然發難,手下一個不穩,噗通一下從馬上摔了下來。
司徒景明毫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厲首領,看來你這御馬之術還要勤加練習啊,在平地上都能從馬上摔下來,要真上了戰場,那豈不是給敵軍白送人頭的份兒。”
厲振羞憤不已,從地上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揮向了令他丟了臉的馬。
結果馬一吃痛,下意識的尥了蹶子,後退正中厲振胸口,一下讓厲振倒飛出去了好幾米遠。
而馬一聲嘶鳴之後,飛快的跑了,很快沒了身影。
司徒景明見狀,湊在身後一人身邊低語了幾句。
隨從點頭應下,悄悄的從一側退進了門裏,沒有讓一個禁衛軍看到。
司徒瀚將司徒景明的小算盤看在眼裏,甩過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
司徒景明討好的笑了笑,而後扭頭對著厲振拍了拍巴掌。
“感謝厲首領,一大早就讓我看了場雜耍,不錯,很不錯,辛苦厲首領了。”
要不是怕鬧大了不好收場,司徒景明都想掏枚銅錢扔出去。
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厲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洩憤似的甩了旁邊一個禁衛軍一鞭子,罵道。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滾去把那個畜生給我抓回來!”
等抓回來了,他要當衆把那個畜生挫骨揚灰!
司徒景明笑了:“厲首領也知道那只是一個畜生啊,畜生能懂什麼,你和一個畜生計較什麼,和畜生計較的,也只有他們的同類而已。”
這是在拐着彎兒罵厲振也是畜生了。
司徒瀚差點沒繃住笑出聲音來,握拳擋在嘴邊,忍了好久才把上下抖動的嘴角給壓平了。
“景明,不得無禮,厲首領只是被氣狠了,你以為這京城中誰也像咱們司徒家似的,生來便能御馬嗎。”
司徒瀚板着臉指責道,只是比起之前對厲振的呵斥,聲音和態度柔和多了。
厲振看在眼裏,差點沒咬碎了一口牙。
忍了又忍,才把喉嚨間得罪鐵鏽味給壓了下去。
一步落,步步落,此時,厲振再也難以在司徒家面前抬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