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老婦人臉色煞白，一連退了好幾步，中間身體磕到了櫃子上都不覺痛。

    男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死什麼死，老子都沒用多少力氣，這婆娘絕對是裝的。”

    “賤人，給老子滾起來！再裝死，老子真的打死你！”男人上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女人，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這時候，男人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十分微弱，似有似無，像是隨時都能沒了生息一樣。

    “真，真暈了！”男人吞了口口水，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不敢再繼續對女人動手。

    老婦人也跟著上前探了一下，在確定女人只是昏迷，而不是死掉之後則是鬆了口氣，啐罵道。

    “呸，賠錢貨就是賠錢貨，家裏啥事都指望不上，現在只不過抬了抬手就暈倒了，沒見過這麼不抗打的，早知道這賤人不能生養，還晦氣的很，當初說什麼也不買她回家！”

    男人抓了抓雞窩似的頭髮，表情十分的嫌棄：“娘，這下該咋辦，總不能真讓她死在家裏吧，過兩天家裏還要辦喜事兒呢，要她真死在家裏了，那不是給家裏找晦氣的嗎。”

    老婦人眼珠子一轉，拽著她那五短三粗的兒子說道：“這還不好說，把她送回孃家去不就行了，反正她也生不了兒子，犯了七出，休了她誰也不能說咱們不對，剛好也能騰出地方來給你成親。”

    男人眼睛一亮，眯縫眼瞪大了一些，驚喜道：“娘你說的對，留她在家也沒麼用處了，留著還鬧心晦氣，把她送回去得了，那道長都說了，是這個女人阻了咱們家的運勢，送走她，說不定兒子就能投生到咱家了。”

    老婦人忙點頭：“是這個道理，趁她現在還有一口氣，咱們趕緊把她送回去，不能讓她耽誤了你明後天的大喜事。”

    兩人三兩句話便拍定了女人的結局，從始至終，他們母子二人都沒想帶昏倒的女人去看大夫。

    因為在他們兩人看來，女人的命根本不值得他們浪費家裏的一文錢。

    趁著夜色，母子二人扛著破布似的女人出了村。

    步行了將近二十里地之後，做賊似的把女人扔在了一扇木門前。

    完事後立馬走了，中間沒有多停頓一秒，甚至背影都充滿了歡喜和輕鬆。

    一陣風吹過，女人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隨後沒了動靜。

    此時天色已近明，路上開始有了人影走動。

    忽然，一道尖叫聲劃破了村裏的上空，讓寂靜的村莊一下熱鬧了起來。

    ……

    對於村裏發生的一切，柳靈兒和柳二丫等人都一無所知。

    清晨，柳靈兒帶著魏昭一起出門。

    今天是帶柳常林去書院考試的時間，前些日子，在縣城裏找到了一家口碑不錯的書院，但要想進去，就必須要經過考試才行。

    本來柳靈兒沒想去的，但柳家食肆一直在忙，柳二丫滕不出空來。

    再加上柳常林自己心裏也有些害怕，想讓柳靈兒陪著一起去。

    柳靈兒想了想她這天沒其他的事情做，也就答應了。

    到了食肆，只有五丫和柳常林在後院，其他人都在前邊忙著。

    柳靈兒讓如霜去前面給柳二丫說了一聲，就把柳常林和五丫帶走了。

    上午的天氣還沒有那麼炎熱，走在陰涼處，溫度還算舒適。

    怕柳常林緊張，柳靈兒一直給柳常林做著心理準備。

    “去了不用緊張，我問過了，這次考試只是看看你們每個學生學習的進度而已，等到了書院好分班管理，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照樣能進書院學習。”

    魏昭也說道：“靈兒姐姐說的沒錯，你就按平常的樣子來便好，這些日子你也識了不少字，明算也很不錯，這入學之前的考試對你來說根本沒問題。”

    五丫也在旁邊加油打氣。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慢慢平復了柳常林緊張的心情。

    等一行人抵達書院門口的時候，前邊已經站了不少人，都是來參加入學考試的學子，以及來陪送孩子的家人。

    眼瞅著時間不早了，柳靈兒沒有再繼續多說，讓柳常林趕緊進書院，他們在外邊等他。

    柳常林跟在其他學子的背後，一步一回頭的挪著步子往書院裏走。

    明明十多米的距離，硬生生的讓他走出了一里地的感覺，看的柳靈兒滿頭黑線。

    等柳常林的背影一消失不見，柳靈兒小手一揮，帶著一群人進了書院側對面的茶樓裡。

    白日的太陽這麼大，柳常林一進去就是一個時辰起步，他們是傻了纔會一直在外邊等。

    坐在茶樓裡，一邊聽說書的講故事，一邊喝兩口小茶，難道不香嗎。

    其他等在外邊的人，絕大部分都和柳靈兒是一樣的想法。

    家裏有點餘錢的，也都來茶樓裡叫了幾碗茶，坐在裡面等著。

    不捨得出這點茶錢的人家，就在外邊找了個陰涼處等著，眼巴巴的數著時間。

    不出柳靈兒所料，柳常林一直在書院裏待了近兩個時辰纔出來。

    和進去時的忐忑不一樣，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輕鬆的。

    柳靈兒一瞅，就知道上學的事成了。

    柳常林坐在凳子上，先一口氣喝了兩杯水，纔有力氣說話。

    “三姐，五姐，還有謹之，我考過了，夫子剛剛告訴我，等三天後就可以來書院讀書，到時候書院裏會張貼榜單，上面會寫有我們各自的班級。”

    柳常林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就很高興。

    柳靈兒笑著摸了摸柳常林的頭：“常林很不錯，我還以為要過幾天才會出結果呢，沒想到會這麼快。”

    柳常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臉微紅，但沒有躲開，任由柳靈兒的手在他頭上使壞。

    “我之前和三姐想的一樣，不過昨晚是卷子之後，夫子讓我們等了一會兒，成績很快就出來了，和三姐說的一樣，不管考多考少，夫子都把我們留下來了。”

    柳靈兒笑著點了點頭，爲了獎勵柳常林入學成功，還帶著幾個孩子在外面的酒樓裡吃了一頓午飯。

    這下可把柳常林開心壞了，硬生生的多吃了一大碗飯，把肚子撐成了一個小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