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莞爾一笑。

    “臣妾如今封妃又撫養五皇子，心中無比滿足，順其而然就溫柔了，難不成皇上不喜臣妾溫柔？”

    說著來到憶安帝身邊，溫柔的替她揉按太陽穴。

    這是她爲了爭寵專門找太醫學的。

    皇后娘娘不屑要這樣的寵愛，她自然要為皇后娘娘分憂。

    憶安帝被伺候的很舒服，也喜歡月娘這樣的溫柔。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心思突然躁動起來，突然將人拉進了懷中。

    月娘驚呼一聲，“呀！皇上，現在天還沒黑呢。”

    “朕寵幸嬪妃何須分時間。”

    若是從前，他從來不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奇怪，今日身體的躁動讓他難以忍耐，難不成他的病好多了。

    月娘抬眸笑的媚眼如絲，“皇上，您真是真龍天子，弄疼人家了……”

    王德順帶著一干伺候的宮女太監在門口候著，各個就當沒聽見裡頭的動靜一樣。

    王德順的乾兒子悄悄湊上來，“乾爹，胡院首不是再三叮囑皇上要禁女色嗎，這……”

    裡面這動靜聽起來不小，一時半會兒的也結束不了，皇上的龍體能吃得消嗎？

    王德順抬了抬眼皮子，“你要是有膽子就進去提醒皇上，沒膽子就閉嘴。”

    他是瘋了還是傻了，纔會在皇上興頭上進去打擾。

    小夏子看了一眼寢宮，沒膽子進去。

    心中感慨，這月妃娘娘也真是有本事，都這樣了還能讓皇上寵幸她呢。

    半個時辰之後，月娘穿好衣裳，看著早已經昏睡過去兩鬢斑白的憶安帝，眼底閃過一絲暗茫。

    皇后娘娘心善，必然是動不了手的，這些髒事，就讓她來代勞吧。

    ……

    姜好回到府中，蕭景山還未回來。自從當了翎親王，天天都挺忙的。

    倒是陶月榕來了，太子之位定下之後，她和姜好之間來往，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格外避諱了。

    今日陶月榕還帶來了一條訊息，寧王妃曾紅梅又有身孕了。

    “你說什麼，寧王妃有身孕了？”

    姜好真驚訝了，母后給寧王也就是之前的三皇子下了藥。

    她的藥可是絕對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可就是寧王妃曾紅梅了。

    陶月榕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姜好語氣中的驚訝。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正常女人懷孕也用不著吃驚成這樣。

    姜好想了想，還是湊到陶月榕身邊將寧王已經不能生育的事說了。

    這事說起來是她的手筆，以她和陶月榕的關係，也沒什麼好瞞著的。

    陶月榕張大嘴巴，“那三皇子頭上的這頂綠帽子可真夠大的啊！”

    好傢伙，誰說姜好是上不得檯面的村婦啊，這心智手段樣樣不輸於男子，直接從根本上斷了寧王的根啊。

    姜好看了一眼小糰子，見他還沒醒這才放心。

    小糰子比一般小孩聰明，這樣的事總不好讓孩子聽見的。

    姜好，“曾家的女兒可是精心培養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借種，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曾家的手筆？”

    陶月榕擰著帕子，“我這就讓我們家老崔送三皇子一份驚喜。”

    “別，自己出手。”姜好搖頭。

    “我記得三皇子後院裡的側妃出身似乎並不低，不如讓她們窩裏鬥？”

    既能達成目的，又能讓自己摘乾淨了，一箭雙鵰。

    陶月榕豎起大拇指讚歎，“毒，還是你毒。”

    姜好捏她，“會不會說話啊，這叫聰慧謀略。”

    兩人鬧了一會兒言歸正傳，陶月榕又說起了崔太夫人回去被兒子教訓，連夜回了佛堂之事。

    崔老夫人也是受了曾家的禮，才跑來膈應姜好。

    姜好喝了一口剛送進來的湯，“你這位婆婆估計是對你家老崔只有你一人有太深的執念了，這才跑來勸我。”

    陶月榕撇嘴，“總歸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就是平白惹的你心情不好。”

    “那倒不至於，無關緊要的人，向來是氣不到我的，你也喝點？”

    “我又不餵奶，你自己喝吧。”

    “……”

    姜好將曾紅梅有孕的訊息想辦法送給寧王后院的姬妾之後，就成日裏陪著小糰子。

    小糰子還給她也表演了一個現場呲水。

    姜好嚐到了傳說中的靈泉水，然後又好好教育了一番兒子，讓他千萬不能把不尋常之處暴露在人前。

    每天都耳提面命的叮囑一遍，教育叮囑了二十多天小糰子差點都張口說話了。

    結果就真喊娘了，小嬰兒喊不準，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這可把姜好又驚又喜，她兒子果然是不一樣，一個多月就會喊娘了。

    正打算再聽一聲，就見蕭景山匆忙而來。

    “好好，皇上身子不好了，傳召我進宮。”

    姜好聞言愣住，“這距離我上次進宮還不到一個月，不好了？”

    蕭景山點頭，“藥石難醫，閆老爺子也被請進宮了，我要進宮，你在家裏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就是放心不下姜好和二子，特意繞路來叮囑一聲，

    姜好點頭，“你放心，傻妞和小九都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

    蕭景山時間緊迫，急忙進宮

    等他趕到憶安帝寢宮的時候，外面已經跪了一大片，就連斷了一條胳膊形同廢人的四皇子閒王都來了，皇子中就差他一個。

    寧王一看見他就嘴賤的毛病犯了，“翎親王可真是好孝順，父皇病中傳召還能姍姍來遲。”

    蕭景山就當有人在放屁，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寧王臉色難看，又不能發作。

    寢殿門口，靜妃一馬當先，焦急的問，“王總管，皇上可要見我們？”

    王德順低著頭，“皇上再和皇后娘娘說話呢，誰也不見。”

    “怎麼會？”靜妃咬牙，“那本宮就在這兒等著。”

    賤人，都到這種時候還讓皇上念念不忘，連任何人都想不起。

    蕭景山和肖乾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有些擔憂。

    畢竟之前憶安帝有讓母后殉葬的意思。

    萬一真要母后殉葬，他們一定要趕在聖旨出來之前阻止。

    ……

    內殿。

    憶安帝的眼神已經有些看不清了，有些模糊。

    聽說人之將死的時候，五識最先消失，哪怕是貴為帝王，九五至尊也一樣。

    憶安帝努力想要把眼前的女子看清，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間，哪怕是模糊，他也知道她很美。

    “皇后，朕死了你會跟著朕一起走嗎？”

    耳邊傳來蘇皇后的聲音，“皇上在說什麼傻話呢，臣妾自然是會好好活著的，看著我們的兒子孫子們長大。。”

    憶安帝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像是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皇后從前從不會說這些話。”

    蘇皇后垂眸遮住眼底的神色，“皇上從前也從來不會口口聲聲稱臣妾為皇后。”

    憶安帝內心觸動，抬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煙兒，你可是後悔與……”

    蘇皇后打斷他未出口的話。

    “皇上，臣妾從未後悔進宮，也從未後悔生下承兒乾兒，只嘆帝王之情重於千金，臣妾不配承受，更承受不起。”

    這份愛，在這四四方方的深宮裏終究是變味了。

    “若有來生，皇上和臣妾，不要再遇見了。”

    憶安帝的手緩緩的垂了下來，眼底似乎有淚光。

    蘇皇后終究還是在他的手垂下來之前握住了。

    “三郎，你我夫妻一場，終究是有情的，我願你走後化為皎皎明月，在天上看著我和承兒乾兒。”

    聲音漸漸淡了，然後他什麼也聽不見了。

    生命彌留的最後一刻，憶安帝笑了。

    到還是沒說出讓皇后殉葬的遺言，也沒再提任何一個女人和孩子。

    罷了，他放煙兒自由。

    “皇上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