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夜明珠
“我也聽說了,據說那個夜明珠的來歷就十分玄乎。說是天上雷公電母的信物。凡人拿到,必會受到其詛咒。”
“這夜明珠據說,是之前一個工匠加工的,就在他加工完成以後,夜明珠散發的光芒越來越亮,直接刺瞎了他的眼睛!”
“還不止呢!後來這個夜明珠作為工匠的女兒的嫁妝來到了明府。”
“是之前鎮子上最有權勢的明府嘛?”
“是啊,說來也巧得很,那個明華少爺偏偏看上了明府後巷裏工匠的女兒。據說大婚當晚,明少爺沒有點紅燭,床頭擺著的就是這顆夜明珠。”
“不錯,後來的事我也聽家裏的嬸子說過,當晚,明少爺和鐵匠的閨女就都被牀板砸死了。”
“這夜明珠這麼邪門的嗎?!”
“明少爺這個獨苗死後,明府就逐漸沒落了,而這顆夜明珠也被放到了明少爺的墓裡。”
“不對,我聽說是明老爺氣急敗壞,就這樣將夜明珠扔到了後巷鐵匠鋪邊兒的臭水溝裡。”
聽到這兒,我不禁為之一顫。
一提到臭水溝,母親那大聲討命的一幕幕場景就再度浮現在我腦海裏。
當時母親和堂姐都是被丟棄在臭水溝裡,而昨晚也是在母親的墓裡不斷涌出臭水來。
現在細細想來倒也覺得有些奇怪,母親死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給她立過墓碑,更遑論棺槨了。
那麼,昨晚看到的墓就極有可能是那個所謂明華少爺的。
如此,一切便也說得通了。
恐怕就是明華少爺墓裡的夜明珠將母親引了過來,而臭水溝想必在山下溶洞底的地下河都是相連的吧!
不然,相隔這麼遠,母親又怎麼會從村子裏跑到這邊鎮子的山下呢?
“這夜明珠,果然像傳說中那樣,是一顆散發著無窮災厄的夜明珠啊!”
聽到他們這麼說,我不禁開始擔憂起若兮來。
正談著話,突然間,從木板的上方傳來一陣雞鴨亂叫的聲響。
“咕咕咕,嘎嘎嘎!——嗚呼!”
差不多接連響了一分多鐘後,所有的雞鴨鵝之類的牲畜便沒了動靜。
很明顯,那最後悽慘的嗚咽聲,無疑是被宰殺的痛苦呻吟。
“這些畜牲怎麼又全部死了?!”
遠遠的,似乎傳來了這麼一句聲音。
我們隨即明白過來,並非是府邸的廚子之類的人將牲畜一一宰殺,這些牲畜是驟然間被殺死的!
“不會吧?”
“難道又是什麼邪祟出現了?”
“屠殺牲畜,很有可能是什麼邪魔妖怪從山上下來喝血了吧?”
“要真是那樣簡單倒好了。”
此刻,一個年紀最大的老頭兒突然來了一句。
“幾年前,明府出事的時候,周圍十幾戶人家的牲畜也是一夜之間全部暴斃!”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萬一這夜明珠的邪氣依舊強盛,秦家恐怕是已然災厄降臨了!
不知道秦若兮現在又是怎樣的情況呢?
就這樣,惶惶不安的眾人,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夜,甚至有的沒心沒肺,還在暗自慶幸今晚沒有下墓去,難得偷了個懶。
就在我估摸著天快亮的時候,便趁著那個抓我過來的壯漢睡著之際,偷摸摸爬了上去。
這地窖的木門雖然裡的很高,但是好在地窖的牆壁十分粗糙,我儘量撐著身體,小心翼翼的移動著。
“吱......”
我手臂輕輕地向上托起,木板門便被開啟了一道縫。
然而,我再向上推,已經再也推不動。
而這個時候,木板纔不過被勉強開啟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縫隙。
我十分失落地嘆了口氣,便繼續緩緩地將木板門放下來,躡手躡腳回到了自己牆角的位置。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畢竟這麼多人都被關在這個地窖裡,外面怎麼可能不壓著東西,或者纏著鎖鏈呢?
想要輕易地爬上去,掀開木板逃走,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可笑。
但是,我也依舊要找尋其他辦法才行。
心裏始終難以放下對於秦若兮的擔憂。
如果現在中邪還只是秦老爺,那麼,想必很快就會再次降臨到若兮身上。
而她本身就已經承襲了秦家的孽業,命格已然十分生硬,再招惹邪祟,恐怕真的經受不起。
就在我愁眉苦展之際,上面再一次傳來了動靜。
“不好了,東邊院牆的棗樹上,又有人上吊了!”
聽到這個,我瞬間寒意從後背滲到了心底。
好傢伙,這一晚過去,竟然又死了一個!
“快來,快來,拿梯子快把她放下來!”
“可千萬別驚動了老爺!”
“是小姐房裏的朱玉!”
“快去看看小姐有沒有事!”
聽到這些,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次居然是若兮房裏的丫鬟!
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擔心,那種熟悉的恐懼感,第一次從擔心自己的安危,轉移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我這才發覺,我到底有多注重秦若兮的安全!
哪怕她始終不認可我,但是我始終相信,她人不壞,只是被家裏灌輸的思想所束縛。
總有一天,她會理解我對她的一番苦心!
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瞥到了不遠處袋子裡嶄新的斧子和鎬頭,心裏一橫,便已然有了主意。
只是,現在天快亮了,自然是不太適合走動,最快,也得等到今晚夜幕降臨以後,再尋機會偷偷溜出去了。
爲了今晚的行動,我必須強迫自己睡覺,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保護若兮!
於是,逐漸平復心情後,我便握著手裏的斧子,漸漸睡了過去。
就像是心裏默默有著感應一般,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及時醒來。
天色剛沉了下來,幾許昏暗的光線順著縫隙投射下來時,我便悄無聲息地再一次爬到了木板門的邊緣。
確保雙腳牢牢撐住後,一把舉起手裏的斧子,重重地嵌入木板的縫隙中。
緊接著,一陣輕微的聲響便悄悄從木板門下傳了出去。
“咚,咚,咚......”
我不敢一下子用太大的力,便耐著性子,一點點鑿著門板,由於斧子死死地撐著縫隙,所以震動聲相對來說已經減到了最小。
將近一個時辰後,終於,木板裂出了一道一尺多寬的裂痕,我滿心歡喜地擦了擦汗,就這樣將斧子順著裂痕劈開後,藉着小巧的身材,勉強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