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和那位比較熟，他傷心之下，就把當時的事，都告知於我了。”

    七娘不想和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其實你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知道這麼多事，斷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所以七娘就大膽的推測了他的身份。

    不成想皇上真的應了下來，“是，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門外的徐子晨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以為賀峰就是這個故事的終點。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那麼多他們所不知道的事。

    不過這個人能和賀峰認識，還和他稱兄道弟的，說明他的身份肯定低不到哪兒去。

    比賀峰的身份還要高的，京都裡可沒多少人了。

    徐子晨還在盤算的時候，裡面又聊了起來。

    與其他在這自己想，不如聽他們說的，要來的快些。

    屋內，七娘看皇上氣度不凡，開始詢問起他的身份。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多問一些總歸是沒錯。

    徐子晨在外面差點激動的鼓了掌，幸好他忍住了。

    沒想到七娘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那就看看他是怎麼回答了。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對於皇上的一番話，七娘不甚在意。

    當時都能把她們母女拋棄，說不定會爲了別的事，再拋棄自己一次。

    想到這，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我娘呢？她還在世嗎？”

    既然七娘都猜到了各自的身份，皇上也就不再瞞著，直接報出賀峰的名字。

    “你走丟後，賀峰很生氣，但不至於對她做些什麼，也……沒再管她。”

    那樣沒名沒分的女子，在吃人的府裡，能過得有多好。

    不過幾年的時間，就鬱鬱而終。

    皇上隱約記得，賀峰還給她在外立了個墓碑。

    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資格立在他們皇室陵園之內。

    “那……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雖說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但她想看看生下自己的人，長得什麼樣。

    說起小妾的相貌，皇上很是感慨。

    即便是如今的皇宮，也沒有多少能與她比肩的存在，不然他當時怎麼會寵幸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小妾，還讓她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

    皇上還在追憶往事的時候，被七娘喚醒。

    聽她可憐巴巴的，道：“可以嗎？”

    他怎麼忍心拒絕她，但自己實在是不知道維之王，得去找賀峰才行。

    不過過了這麼多年，那裏的草估計茂密得都見不著墓地了。

    七娘看著他，想起他和自己說過的話，不免覺得這個人涼薄。

    爲了利益，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拋棄。

    對於這樣的父親，她沒有多少好感。

    於是，在皇上詢問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去的時候，七娘毅然拒絕了他。

    以為七娘願意回到自己身邊，他就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皇上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呢？我明明是你的親生父親，我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七娘一聲冷嘲打斷，“所以你想彌補我，彌補我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這怎麼可能，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

    花費再多時間精力，七娘也不可能對他有過多的親近之情。

    何況，紅月樓裡還有她割捨不下的人。

    六位姐姐還等著她，自己可不能違背誓言，拋棄了她們。

    身為皇上，他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在他被拒絕的時候，想要挽回七娘的心。

    最終，皇上還是忍住了。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能時不時進宮找我說說話嗎？”

    宮裏的那些個孩子，一個個不願與他親近，或是帶著個假面，看得皇上厭煩不已。

    相較於他們，還是外面的這個孩子，比他們鮮活得多。

    “好啊，”七娘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就應了下來。

    再反應過來，面上難掩驚訝之色，“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皇……皇宮。”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是皇上，驚得她都不會說話了。

    皇上以為她是個聰明的，早就猜到他的身份，沒想到還是糊糊塗塗的。

    看來她那副聰明的樣子，不過是碰巧而已。

    “當然是皇宮了，畢竟我可是大沖朝的皇上。”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還帶了幾分驕傲之色。

    七娘的腿一軟，差點沒直接給他跪下。

    突然想到了什麼，皇上又讓她過段時間再進皇宮看看。

    北漠的人還沒走，怕不是要鬧些事出來。

    擔心有心人看到七娘進宮，會把她的身份聯想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就真的難逃和親公主的下場了。

    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兒，還沒來得及親近，就要被送到北漠那樣偏遠的地方，皇上可不樂意。

    七娘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就胡亂的應了下來。

    畢竟皇上的身份衝擊太大，她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看外面的天色漸晚，皇上是時候該回去了。

    想到回去後，堆在桌上的奏摺，他就煩惱不已。

    “沒什麼事的話，朕就先走了。”

    見他要走，七娘反而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皇上的壓力太大，她怕做錯事，惹了他的不快。

    到時候責罰於紅月樓，那自己不就成了紅月樓的罪人。

    把人送到門口的時候，七娘纔想起要行禮。

    身子還沒落下去，就被皇上扶住。

    “不是在宮裏，就不要這麼拘禮了，”皇上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還有，下次見我的時候，不要那麼緊張，知道了嗎？”

    說著話，還敲了敲七娘的額頭。

    這是大娘她們最愛做的動作，突然轉換到皇上身上，七娘一下覺得他接地氣了不少。

    不再是她想象的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此時，徐子晨還趴在外面，偷聽牆角。

    察覺到腳步聲靠近，徐子晨左右看了看。

    這附近除了包廂，就沒地方可躲了。

    現在又是客流量最多的時候，他根本沒處跑。

    於是，皇上一出來，就看到徐子晨往另一處的走廊跑。

    不過他沒把人叫住，而是扭頭和七娘告別。

    “好了，就送到這吧，待會兒會有人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