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心默默跪到程王床前，“父王，歲心沒有下毒，如若父王不信大可去查證，但這期間，歲心希望父王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胡言亂語。”

    阿有不在，歲心自然要設法自保。

    現在老程王明顯是不信程嘉怡的，這樣她就還有機會查證，阿有臨走前留了許多侍衛在她身邊，他們個個都有是身手的，想必查個案子不在話下。

    那天竺葵並不是京城所有的花卉，近期誰買了那種藥粉應該不難查得到，歲心下定主意，就不再慌張。

    老程王明顯對此事有些頭疼，他擺了擺手道，“歲心，你現在只能呆在自己的廂房不能隨意走動，等父王查清事情真相自然會還你清白……”

    “阿爹，這事明明就是程歲心做的，沒必要再查，直接送到官府下大獄……”

    “這事就這麼定了，來人，把歲心帶回廂房去，派兩個侍衛輪流看守，不能疏忽。”老程王說這些的時候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同時他讓謝氏和程嘉怡也下也退下，程嘉怡臨走前幸災樂禍地看著歲心，朝著歲心吐了吐舌頭。

    夜風微涼，吹在肌膚上讓人感覺一層涼意，歲心抱了抱胳膊對正抱怨不休的華蘭說道，“別說了，說再多也沒有用，現在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查這件案子。”

    “明明就是監守自盜……”

    “越是如此，我們才越要冷靜，否則豈不是真中了她們的下懷？”歲心此時宛若這夜色一般冷靜淡定，她想到阿有曾說過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慌亂痛苦都是無用的，現在唯有選擇行動才能解決這件事情。

    回到廂房，小院門立刻就被鎖了。

    歲心聽著身後嘩啦作響的鐵鎖聲音，就是再淡定也免不了有一種被關的悽楚，如果阿有在的話肯定會救她出去的吧。

    眼下這種情形更勾起歲心思念阿有的心，她望著天上淡淡的月亮，心間那種懷念的思緒頃刻間蔓延。

    歲心回到房間躺下，一天的疲乏讓她感覺渾身的筋骨都要斷了，甚至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華蘭把茶杯放到歲心唇邊才勉強讓她喝了幾口。

    這時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歲心滿是期待地朝著門口望去，以為是阿有突然回來，可是看到的人卻是一臉得意的程嘉怡。

    歲心看著程嘉怡問，“你來幹什麼？”

    程嘉怡隨手拿起桌上的書翻了幾頁又隨手一扔，漫不經心地說，“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好妹妹有沒有傷心欲絕，有沒有驚慌失措……會不會害怕的夜不能寐。”

    歲心冷笑一聲，掀開被子躺下不再理會程嘉怡。

    這種人就是越招惹越麻煩，歲心早就悟透了，如果不理她，她反而一會自覺沒趣就離開了，歲心視程嘉怡為空氣。

    華蘭本是想把程嘉怡趕出去，看到歲心不理睬程嘉怡，華蘭也十分默契地在一旁收拾房子，他們越是想看笑話，她跟主子越要像平時一樣隨心自然。

    程嘉怡被晾在一邊，先還能自顧自地說許多的話，後來越說越不耐煩，只是推了一把歲心，“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你如今這樣全是咎由自取，你不也就是一個鄉下回來的丫頭嗎？又不比我多什麼，憑什麼處處佔了上風？”

    歲心想著裝睡總能讓程嘉怡知難而退，哪料到程嘉怡越來越過份，於是道，“你想得到的全都得到了，我沒有跟阿有去治理水患留下來幫阿孃做祭日，這恐怕也是你故意誘導的吧，芳語芳纓的死應該也跟你有一定的關係，你無非就是想讓我水深火熱無法快樂的生活，現在目的達到了，還不肯罷休？”

    程嘉怡聽到歲心說出這樣，有些驚訝，大概是沒猜到歲心能把這一層也想透了。

    程嘉怡笑道，“你還不蠢，能想到這麼多，只是可惜就算這麼聰明也沒有什麼用，現在只能被關起來等待審判。”

    歲心本來沒有那麼容易悲傷的，自從阿婆和師傅過逝之後歲心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能悲傷過那個時候了，但現在她又覺得無比的難過。

    她不是怕程嘉怡，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可以姐妹相處得更好，過上更好的日子，可是程嘉怡寧願這樣鬥來鬥去卻從不願意和好。

    “程嘉怡，我們雖是同父異母，但從小也沒有在一起長大，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很困惑，為什麼你就非要這樣陷害我不可，難道就不能好好相處，過更快樂的日子嗎？”歲心聲音有些感慨，到底還是不想讓程嘉怡看到她太多的脆弱。

    程嘉怡繞到歲心身後，俯身，用十分陰森的語氣說，“程歲心，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看著你難過我就非常非常的幸福，這要比做那些快樂的事情更上癮，更有趣！你哭吧，你向我哀求，說不定我大發善心會放了你，放了晉王……”

    “阿有又沒惹到你……”

    “你別忘記了真正的姐妹是好東西共享，憑什麼你嫁的人是晉王我嫁的就是屠夫，憑什麼你的就能遮起一片天，我得就是雞飛狗跳？”

    歲心這才意識到程嘉怡是嫉妒性作祟，這嫉妒就像是魔鬼一般控制了程嘉怡，讓她成瘋成魔，最後非要做出這些邪惡的事情不可。

    歲心嘆息一聲，又不說話了。

    程嘉怡哪肯罷休，她繼續說道，“程歲心，你如果今天肯放下架子求我，我說不定會向父王求情放你一馬，如果你就這樣的態度，那就等著蹲大獄吧。”

    歲心一開始只是困惑，知道實情也非常震驚，但現在她內心只有完全的同情，程嘉怡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站在身後手舞足蹈，歲心對她卻全然沒有半點反應。

    程嘉怡氣到吐血，伸手又要推歲心，歲心反手捏住程嘉怡的手腕道，“注意你的手，下一次它要是再碰到我的身體，就會折了。”

    程嘉怡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捏得咯咯作響，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折斷，程嘉怡慌張地往回抽手，歲心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