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謝氏和程嘉怡都是在旁觀，只有歲心一個忙裏忙外，這程王府內的小廝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到底誰想害程王心裏想必都有個數了。

    沒過多久，華蘭端來了天山雪蓮，歲心接過碗正要喂，程嘉怡捏住了她的手腕，“誰知道你這是什麼東西，喂進去父王還有活路嗎？”

    歲心眸子冷冷地睨著程嘉怡，程嘉怡先還十分強硬，慢慢卻被歲心的眼神盯到心驚，歲心從程嘉怡手裏奪回手腕，只冷冷地說，“從頭到尾給父王醫治的不是隻有我一個嗎？父王有沒有活路還用你來說了算？”

    以前歲心從來沒有如此凌厲過，眼神如炬，宛若頃刻間要殺人一般，程嘉怡到底是怕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退到謝氏身邊，“阿孃，她兇我。”

    謝氏精明的跟什麼似的，早就看透了這其中有貓膩，只是握了一把程嘉怡，“你先讓她救，救活救不活還兩說，到時候再興師問罪也不遲……好歹給她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程嘉怡沒再說話，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過了一個時辰，謝氏和程嘉怡都失去了耐心，轉身離開。歲心守在老程王床前整整兩個時辰水米未進，一旁的華蘭心疼她，只悄聲說，“主子，她們現在都走了，主子過去歇會，奴婢替您守著。”

    歲心不肯，只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老程王道，“芳語和芳纓因為我死了，現在父王也中了毒，如果我不盡心盡力守著，以後會後悔一輩子的。”

    華蘭心疼歲心，開解歲心道，“這不怪主子，都是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想要陷害主子，纔會如此的……”

    “是啊，別人要害我，可是我也沒有想著保護好他們……”

    “誰知道那些人連自己的親爹也不放過，這人心得毒辣到什麼程度？”華蘭還要扶歲心，卻被歲心拒絕了。

    歲心現在只是想等著老程王醒過來，確定他沒事，再解決別的事情。

    到傍晚的時候，正在打盹的歲心被一陣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老程王試圖探著小桌上的茶杯，歲心慌忙把茶杯端過去送到老程王唇邊，“阿爹，喝水。”

    老程王神情還有些迷離，看到只有歲心守在身邊輕輕嘆息一聲，“我睡了多久了？”

    歲心有些激動，放過茶杯後握著老程王的手說，“阿爹，睡了整整一天了，不過看起來您的氣色好多了，毒應該解得差不多了……”

    老程王神色有些沉重默默沒說話，歲心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阿爹，不管你信不信歲心，歲心沒有給阿爹下毒，那糕點昨天晚上我在廚房做的，那些廚娘們也吃了不少都沒有事情，今天早上華蘭纔去廚房端過來的，期間，我們沒有再去過廚房。”

    這些解釋雖很蒼白，但歲心還是要解釋，如果程王信她最好，不信她也沒有辦法。

    老程王拍了拍歲心的手，正人說話，這時謝氏哭哭啼啼地進來，看到老程王清醒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抱著他哭，“王爺，您可醒了，臣妾以為您要丟下臣妾不管了，臣妾都快嚇死了。”

    老程王中毒剛醒還有些疲乏，只是對謝氏說道，“本王已經沒事了，不要再哭鬧了，本王覺得頭疼。”

    謝氏收了眼淚，裝模作樣地用衣袖擦了擦，然後握著老程王地手道，“程王，這次無論如何要嚴懲程歲心，這府裡有她就沒有安寧之日，程王無論如何不能因為心慈手軟而放過她，這會毀了我們這個家的。”

    歲心下意識看向老程王，此時老程王看著歲心的眼神裡並沒有一絲的責罪，反而有一絲的清醒。

    老程王對謝氏說道，“這件事情還需要調查，現在還不能確定是歲心做的……”

    謝氏回頭瞪著歲心，“這還有什麼疑惑嗎？糕點是她做的，也是她送來的，兇手就是她確定無疑，王爺您是老糊塗了……”

    這樣的情形，老程王神情當中透出一絲為難，“夫人，這晉王剛走，我們如果這時候再責罪於歲心恐怕他會不依不饒地找我們麻煩，到底他是皇子……我只是一個落魄王爺。”

    謝氏一聽這話，立刻急了。

    她轉頭看著程歲心道，“這種禍害，殺了也不為過，如果王爺擔心晉王責罪，那這個黑臉我來唱，我去敲登聞鼓，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天理，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

    “我沒什麼事了，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王爺，難道你非得死了才能知道誰對您是真心的，誰是想讓您死嗎？程歲心一定對之前您打華蘭的事情心懷怨恨，纔會用這一招讓您受盡折磨……那毒肯定是不至於要人命，就是要讓王爺感受那種痛苦的。”謝氏牽強附會，把之前的事情強拉硬扯到了歲心的身上，這種做法大概老程王也有所不滿，只是皺緊了眉頭。

    歲心聽到這些反而釋然了，有些人處心積慮就是想要她受到懲罰，她怎麼躲都沒有用的，歲心沒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一旁。

    這時程嘉怡跑過來，手裏拿著一包東西舉在手裏，惡狠狠地瞪著歲心道，“阿爹，我找到了，在程歲心房間找到的毒藥，這是一包天竺葵花做的粉沫，有巨毒，幸好她沒給阿爹下那麼多的毒，否則神仙也難救。”

    華蘭對程嘉怡這種誣陷氣憤不已，衝過去就搶那包東西，“郡主未免欺人太甚，誰不知道郡主千方百計把我們主子算計回來，就是爲了誣陷我們家主子的，既然郡主說這包天竺葵是我們家主子的，那我們不妨拿著這東西四處查，一直查到源頭為止。”

    程嘉怡一聽這話，到有些怕了，她慌忙把東西收進衣袖，狡辯道，“這還要做證據呢，憑什麼要給你們，我告訴你華蘭，別依仗你主子的權勢在這裏撒瘋，等你主子被打入大牢，有你好受的。”

    華蘭氣得雙眼發紅，瞪著程嘉怡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