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紹祺神色中帶著慎重，卻又很快化為釋然：“既然有信傳了過來，那就按信中所說的去做吧，畢竟這個傳信手法和這些密語都是三皇子殿下特有的，總不可能一直是個假的三皇子殿下再和我們通訊吧。”

    “也是。”聶綺玉稍微放下心來，十指不自覺地絞著帕子：“夜深了，還是先休息吧。”

    他們雖然不解信中的安排，卻是一致決定照做，畢竟當初上了三皇子殿下的船，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如今想要下船，為時已晚了！

    翌日一早，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尋了個熱鬧的店鋪，打算一起吃早茶。

    “哎，你聽說了嗎？厲王世子在邊關打了好多勝仗，拿下了大元和大金的數座城池，為我國開疆拓土，厲害至極！”

    “此話當真？厲王世子從未上過戰場也能如此厲害？那我們兄弟幾個往戰場一站，是不是也有幾分氣勢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人家那是虎父無犬子，你這樣的，就算給你十個膽子十把劍，你也未必能贏啊。”

    “是啊，厲成王這些年為我國守衛邊關，對敵國地界，兵力和常用手法等熟悉得不得了，這次又有世子鼎力相助，所以才勢如破竹。”

    百姓們對今早聽說的訊息十分感興趣，話裡話外都是對傅之恆的讚賞。

    聶紹祺兄妹倆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裡。

    既然厲王世子的名聲還不錯，他們聽從三皇子殿下安排，怕是也不會有錯，只要這局賭對了，押對了寶，他們後半生就能安枕無憂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拿起茶杯，輕抿一口苦茶。

    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他們聽著聽著，就聽見變味了。

    “如今的太子殿下早些年在鄉野長大，怕是對朝局和天下大局不太清楚，厲王世子就不一樣了，他早些年就在國子監和上書房中求學，滿腹經綸，懂得治國齊家平天下的道理，如今又隨父出征，能文能武，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大夏未來的儲君。”

    “那可不，日後若是他榮登大典，敵國來襲，還能親自帶兵上陣殺敵，鼓舞士氣，咱們如今的太子殿下能做啥？病殃殃的躺在大營中嗎？”

    他們透過兩人所作所為的強有力的對比，把傅錦年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可謂是狠辣極了。

    在這樣的風氣越來越盛之時，有人主動開口，發出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厲王世子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臣子而已，太子殿下才是永遠的正統，我認為這一切不能以這樣的方式下定義，殿下為國為民，萬事永遠先站在我們百姓的立場去考慮，將來他一定會是一個仁君。”

    “是啊，若是讓厲王世子上位，怕是以後國家會重度推行用武，屆時再組建軍隊去功打別國，將會有多少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兩波流言在有心之人的可以引導下，甚至引發了一場又一場對戰，巡撫營的兵士們苦不堪言，每天不是在勸架，就是在勸架路上，甚至抓了一批胡言亂語，大肆詆譭太子之人。

    “哎，還是之前好，執法嚴明之下，誰還敢胡亂嚼皇室之人的舌根子，那時候咱們多省心啊。”一個將士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抱怨道：“太子殿下當真是沒事找事，一點都不懂得體諒我們士兵之苦。”

    “殿下說，嘴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每個人都有言語自由的權利，百姓們若是利用好了，也是一把鋒利的劍，你啊，終究是世面見得太少，纔會如此覺得。”將領敲了敲小士兵的腦袋：“別抱怨了，好好做事，學著點，以後你就懂了。”

    小將士眼底迷茫，半響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索性直接作罷，跟著他繼續巡邏去了。

    三日的時間稍縱即逝，寧滿滿按耐不住了，一大早趁著喝茶的功夫詢問傅錦年：“小哥哥，你就一點都不著急？”

    “那訊息是半個月前的了，現如今的傅之恆，又是另外一種境地了。”傅錦年不慌不忙，解釋道：“一個人借多運氣了，是很容易遭到反噬的。”

    寧滿滿一愣，卻見侍衛疾步走來。

    “殿下，邊關急報傳入京城，厲王世子被大元太子生擒，其手下偷偷把人揍了一頓，使其性命垂危，生死不明。”

    寧滿滿拳頭在不自覺中握緊，不可置信的望向傅錦年：“小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搖搖頭，唇角笑意淡淡：“大概猜到，但是沒想到他能做得這麼狠。”

    “這個他，我認識嗎？”寧滿滿抿唇，猶豫一瞬，還是詢問出口。

    傅錦年笑意在唇角暈開，道：“不認識，不過很快就認識了。”

    只一句話，寧滿滿就打起了十分的警惕。

    他忍俊不禁，點了點小姑娘的腦袋：“他啊，原則性挺強的，應該不會對你一個小姑娘下手，而且你身邊有挺多人保護著的，你大可放心。”

    寧滿滿更為好奇了，可她看著傅錦年一副賣關子的模樣，便知這一次她是打探不出對方是誰了，不過她能夠確定的是，一定是從未露面的那幾個皇子中選。

    她目送著傅錦年離開後，便尋了一個街邊酒樓坐著，打算聽聽外面百姓的分析，找找靈感。

    “哎，當初我就說過，這個厲王世子不靠譜，你們偏不聽，這下好了吧，人直接差點就沒了，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一個在京城多年，只懂得讀書寫字的人，怎麼可能一去到戰場，就能打贏敵方將士，突破兩國多年僵持的領土問題呢？”

    “就是就是，不過我最近聽說一件有點奇怪的事啊，就是有的人會用秘術把別人的運氣轉到自己的身上，當年的神女……”

    “你瘋啦！天子忌諱的事情你也敢在大庭廣眾下提出，不要命了是嗎！”

    “我這不是想著他們是母子，可能尿性一樣，沒準還真能一起做出那天理不容的事情來。”

    “你還真別說，我這幾天在遊記上確實看到了，有人能隔空把喜歡他的百姓的氣運給奪走，變成信仰之力，靠著這些東西得償所願，你們說咱們會不會被人當槍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