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對勁
寧滿滿就看到傅錦年說完這句話之後,宋老闆驀然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眼前人,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說道:“當初是你救了我和我爹?這怎麼可能呢?不是六皇子嗎?”
傅錦年嘖了一聲,“只不過是我運道差了點,讓傅錦書撿了便宜罷了。”
寧滿滿注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
她無辜的攤了攤手,順便認同似的點了點頭,小哥哥的運道確實挺差的。
傅錦年並非如他對凌國公所言,從未回過京城,在宋家抄家之時,他回去過,只不過離開寧滿滿後,運氣一落千丈,即便運籌帷幄,佈線千里,仍舊在最後關頭,差了分毫。
宋家這條線他謀劃了半年有餘,宋家傾倒之後他親自前往京城,結果弄巧成拙,反倒是讓傅錦書在最後關頭撿了便宜。
不過這條線付出的成本太大,他並不甘心就此捨棄,便一直派人跟了下去。
宋家父子驀然翻臉的事情自然被他所知,他也早就知道其中有古怪。
“宋奇,你親眼所見你爹被傅錦書殺死,你真的不想報仇嗎?”傅錦年的聲音平靜,可是聽在宋老闆的耳朵中,卻莫名的帶了絲絲蠱惑人心的意味。
宋奇手越握越緊,佈滿紅血絲的眸子中充斥著暴戾,仇恨,憤怒。
他如何不想?
可是宋家已經只剩下了他了。
當初他爹也清楚和六皇子合作是與虎謀皮,卻別無選擇,最後爲了給宋家留下一點血脈和根基,只能夠做了一場戲碼,將他和另一半錢財送走。
爲了不引起六皇子注意,他也就只能夠在這小縣城裏苟且偷生。
其實眼前人有一點沒有說錯,他爹當初沒有選擇,他現在同樣沒有。
因為他和他爹一樣不甘心!
不甘心宋家就這麼埋沒在他們父子二人的手上。
宋老闆抬起眸子,“我可以幫你,可是你要讓我知道你到底是誰,不然我不會輕易的將寶壓在你的身上!”
傅錦年偏了偏頭,明滅的燭光落在他的側臉上,暈染出稜角分明的線條,“本殿乃是方便太子——傅錦年。”
聽到這個名字,宋老闆恍然如夢初醒般坐在了地上,“原來竟是你,難怪啊難怪。”
原來不過是皇家內鬥,無論是他爹,還是他,都只不過是棋盤中的棋子罷了。
可是即便清楚這一點,他也無處可逃,甘願畫地為牢,只為——報仇雪恨。
傅錦年淡淡道:“宋奇,傅錦書既然已經殺了宋掌櫃的,必定會爲了掩蓋曾經之事,對地下賭坊的殘餘勢力趕盡殺絕,我給你一個月時間,重整地下賭場勢力,證明給本殿看看,宋家僅存的唯一的子嗣,並不是一個廢物。”
從此以後,八方閣在明,地下賭坊在暗,兩者皆為傅錦年所有。
寧滿滿走出地下賭坊的時候緩緩舒出了一口氣,她看著遠處霞光,偏了偏頭,歡喜的對傅錦年道:“小哥哥,你看,是日出啊!”
傅錦年負手而立,將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寧滿滿的肩膀上,拉著她的手,緩緩走著。
宋家和賭場這條線,他布了將近兩年的局,總算是在這一刻收了網了,雖然中間出了點意外,不過結局是好的。
而這樣的結局離不開眼前小姑娘的幫助。
她或許並沒有做什麼,可是單是站在他身側,已經幫了他大忙了。
他偏了偏頭,看著少女嬌憨的面容,所以……他對她真的只是利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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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了嗎?”傅錦書站在酒樓的雅間視窗處,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面色一片冰冷。
這次他被傅錦年給算計了,雖然他早就打算對地下賭坊下手了,可是卻也是打算利用地下賭坊將殺死太子的罪名承擔起來的,卻不成想,最後迫不得已之下,還是幫著傅錦年動了手。
而傅錦年已然逃之夭夭了。
安和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想來她已然察覺到了他和地下賭坊不同尋常的關係了。
“殿下,酒樓,戲樓,都已經派人查過了,現下里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太子的身影。”孟大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廢物,這兩處地方他都已經露出來了,怎麼可能還回去?”傅錦書面色難看至極,轉過身,盯著孟大人,說道:“難不成你就沒有別的本事了?”
“這……這……”被眼前少年皇子如此貶斥,孟大人臉色蒼白,卻也不敢似乎頂撞,只是支支吾吾的。
他本就是一個文官,雖然頂著一個巡查使的名頭,可是並沒有什麼實權,能夠調動的人手有限。
況且六皇子的人都沒有查到太子所在,他又哪裏有那個本事?
不過這話沒法直說就是了。
傅錦書閉了閉眼睛,似是藉此壓了壓體內的暴虐之氣,片刻後,他才道:“凌國公那麵可有什麼動靜?”
孟大人連忙回道:“這兩日一直在準備著親事,並沒有什麼旁的動作。”
“親事……”傅錦書想到了這件事,他驀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凌國公對這門親事理所應當是排斥的,可是雖然他面上難看,但是卻在積極推動著此事,這是為何?
難不成這門親事並不簡單?
傅錦書看了一眼孟大人,問道:“你當初在信中和本殿提起第一次見到太子時,凌國公就在,是不是?”
孟大人雖然不解其意,仍舊點了點頭,“沒錯,那時候下官還不知道白衣少年就是太子殿下。”
“那凌國公為何會突然同意了親事?”傅錦年接著問道,“可是在他見過太子之後?”
“……沒錯。”孟大人記得清楚,“兩個人見面之後,第二天凌國公就帶着兒子上門提親了,下官記得清楚。”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殿下,可是哪裏不對?”
傅錦書看了他一眼,“哪裏都不對,你不覺得這門親事本身就不對嗎?”
被六皇子這麼一說,孟大人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可是仔細回想,卻又弄不明白到底何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