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聲話語響起，林天已經跳上了火炕。

    他握在手中的匕首，也順勢向着鄭月娥的脖頸大動脈劃了過去。

    “等等……。”

    鄭月娥想要爭取活路，可她話說的太慢了，而林天下手又太快，那驚聲幾乎剛剛出口，鮮血已經濺落而起，拋灑在了牆壁視窗上面。

    隨後鄭月娥就用手捂住脖子，她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林天。

    好似是有話要說。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對你們夫妻下手麼？”

    “答案很簡單，因為你們都不配為人。”

    “你鄭月娥販賣人口，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而他張曉飛身為華夏男兒，卻不思為國盡忠，甘願給小日子做狗，前幾日更是帶著小日子禍害了楊老三一家。”

    “你們都該死！”

    一聲冷哼，道不盡的是林天心頭的怒火，同時也算是徹底解開了鄭月娥心中的疑惑。

    隨後她的嘴角，就淌落下了鮮血。

    嚥下最後一口氣。

    短暫瞬間，連殺兩人，卻並沒有影響到林天的心緒。

    他先是抬手一揮，將掌中匕首收入隨身儲物空間，隨後方纔向着那炕桌上的大洋紙鈔看去。

    “雖然不多，倒也夠我用一段時間了……。”

    伴著呢喃自語響起，這炕桌上的大洋紙鈔，已經消失不見。

    隨後林天方纔將目光轉移，落在了那炕頭的衣櫃上面，看著衣櫃中橫放的手槍，林天走過去，將其拿了起來，熟練的拆卸下了彈夾。

    當黃橙橙的子彈展露在眼前時，林天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下移，卻是看到在那衣櫃深處，暗藏着一個藤條編織而成的行李箱。

    這讓林天有些疑惑。

    北方人家的火炕櫥櫃，林天也曾見過不少，可還真沒有看到過，有人會將行李箱放在裡面。

    好奇心驅動下，林天伸手就將這藤條編織成的行李箱提了出來。

    開啟之後，足足十幾根小黃魚，四五百大洋，厚厚一疊法幣就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好傢伙，還真是一隻肥羊啊！”

    “你們兩口子到底做了多少孽，才攢下了這般豐厚的家底？”

    心底暗罵出聲，林天又是抬腿一腳，踢在了張曉飛的屍身上面，隨後他就動手，將行李箱中的財貨，都裝進了隨身的儲物空間。

    忙完這些事情之後，林天也沒有再搜尋什麼。

    他跳下了火炕，稍作沉吟之後，就重新拿出匕首，生生割下了張曉飛的耳朵。

    又找到了鄭月娥的首飾匣，將其丟了進去。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林天方纔是轉身出了房門，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再跳牆而出了，而是開啟院門，徑直走了出去。

    很快的，林天就在那街道拐角，見到了楊老三。

    看到林天的身影出現，楊老三立時就瞪大了雙眼，他嘴唇開合着，幾度想要張口詢問，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楊老哥，事情已經辦完了。”

    “我們走吧！”

    林天倒是很乾脆，他直接走到了楊老三的面前，當著他的麵，將那手中的小木盒開啟。

    隨後，兩隻沾染著鮮血的耳朵，就在月光的照射下，展露了出來。

    “這……這是張曉光的耳朵麼？”

    “嗯，沒錯，是我剛剛從他身上特意割下來的，你拿回去，祭奠大娘、嫂子和侄女吧。”

    “至於這裏麵的些許首飾，暫時你不要出手，等風頭徹底過去，在拿到街面上，換成銀錢，貼補家用吧。”

    這一番話，林天說的風輕雲淡，就好像是在述說一件平常小事。

    可其話語傳入到了楊老三的耳中，卻是讓楊老三立時淚眼朦朧，身體也是控制不住的，連連顫抖起來。

    “林先生……，你是我全家的恩人的！”

    “我給你磕頭了！”

    在林天反應不及的情況下，楊老三“砰”的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他作勢就要向林天叩首下去。

    可林天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真讓楊老三把頭磕下去，那他這心裏的坎，也就過不去了。

    所以林天直接跨步邁出，走到了楊老三的身前，抬手一把就按住了楊老三的肩膀。

    在蠻力的作用下，總算是制止住了楊老三的動作。

    “老哥，你這樣做，我可承受不起啊。”

    “快點起來吧，我們還要趕緊離開這裏呢，在耽擱下去，會被人發現的。”

    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安撫住楊老三那激動的情緒。

    “啊……對對。”

    “林先生趕緊上來，我這就送你回家。”

    有了林天的提醒，楊老三總算是不再掙扎了，他急忙站起身來，就要動手去攙扶林天。

    只是這個動作，也被林天悄無痕跡的躲了過去。

    他坐上了麪包車，輕輕的點了點頭，楊老三立刻抓住車把手，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黑暗小巷。

    在那月光的照射下，林天依稀可以看到，楊老三的嘴角，有著開懷的燦爛笑容。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做對了。

    動手鏟除掉一個投遞叛國的漢奸，夠換來一個淳樸老實人的笑容，還有比這更讓人暢快的事情麼？

    恐怕沒有了吧。

    而伴隨著此事的結束，楊老三一家，也能繼續活下來。

    這對於林天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穫了。

    一路兜兜轉轉，楊老三爲了躲避人群，盡挑一些偏僻小道，最終還是將林天安然無恙的，送到了他暫居的小院。

    等到林天從黃包車上下來，楊老三方纔是歡快的張口說了一句。

    “林先生，天色以晚，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還在路口哪裏等你……。”

    聲音響起，還不等林天做出迴應，楊老三已然是轉動黃包車頭，向着那街道入口奔跑了過去。

    看著他那離去的背影，林天原本想要告訴他，自己明天早上，就要離開郭縣了。

    或許這一生，他們都不會在遇見。

    可這話到了嘴邊，林天還是沒有講述出口，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不告而別，或許對楊老三來說，纔是最安全的事情。

    就讓這個淳樸忠厚的老實人，帶著他的小兒子，安安靜靜的活下去吧。

    那是林天不敢奢求的幸福生活。

    殘酷的戰爭，與敵人的勾心鬥角，就讓他林天去承擔吧。

    “楊老哥，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