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馬失蹄
說做就做,她掏出一把刀,哐哐幾下把樹看了,費了老大勁兒放進超市底下那個養殖場。
她再單獨空出一小片地,找東西圍上,模擬樹林裡溼漉漉的環境,把樹幹放在裡面。
“搞定!”她小口喘息著,歇了一陣,又拿了一些新鮮蘑菇出來,一起裝進衣兜裡。
帶回去,熬湯喝!
想到小雞燉蘑菇那個湯,她就咽口水。
她剛從空間裡出來,還沒站穩,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就跑了過來。
“姐姐!”
沈長安跑得飛快,衝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看著她,“你剛剛去哪了?”
“嗯?”裴鳶然心裏咯噔一下,不會被沈長安發現了吧?
這才沈長安來的第一天,她就老馬失蹄了?!
裴鳶然警鈴大作,防備地看著他,“你從哪冒出來的?”
沈長安還以為自己突然出現嚇到她了,又站直了身子,脊背挺直地解釋道:“我方纔跟著大堂哥一塊,抓到一隻野雞,就瞧見你往林子裡走,我不放心,就跟來了,可跟著跟著,你突然就不見了。”
說著,沈長安皺著眉,如漆似墨的眸子緊盯著地上那根枯死的樹幹留下的痕跡,“我剛纔明明看到,這裏還有一棵樹。”
裴鳶然暗道大意了。
隨即她假裝茫然地看著沈長安指著的地方,不確認地問道:“有嗎?我剛剛從這裏經過,沒看到有樹啊,你看錯了吧。”
“我不會看錯,姐姐你相信我。”沈長安嚴肅地看著地上的痕跡,“明明就有。”
“沒有,你真的看錯了。”裴鳶然很認真地看著沈長安,“相信我,你真的看錯了,我剛剛……”
她一口氣重新描述了一遍自己是怎麼從這裏經過,怎麼發現了木耳和蘑菇,又是怎麼回來的。
當然了,真假參半,後半部分都是假的。
沈長安定定地站在原地,還是覺得自己不可能看錯了。
“你不信我?”
裴鳶然語調上挑,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也罷,你我剛認識,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我信,肯定是我剛纔看錯了。”沈長安張嘴就來,對上裴鳶然那雙略顯受傷的眼睛,道:“姐姐說的都是對,都是真的,你說我看錯了,我就是看錯了。”
“不。”裴鳶然很認真地看著他,道:“不是我的說的,是你本來就看錯了。”
“嗯,我看錯了。”
沈長安很用力地點頭,朝著她微微一笑,“姐姐你找到這麼多野菌子啊!這個是什麼?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這個叫木耳。”裴鳶然解釋道:“這個用來炒肉、煮熟了涼拌,放點鹽巴、辣椒香油,特別好吃。”
“是嗎?”
沈長安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期待,“姐姐怎麼知道這麼多?這個木耳,我以前從未見過。”
“書上看到的。”裴鳶然咧嘴一笑,“你是讀書人,應該知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沈長安半信半疑,可對上她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又堅定地點了點頭,“姐姐說得對。”
是他狹隘了,每日只知道讀書,卻不知道讀些有用的書。
裴鳶然不知道沈長安心中所想,她還在計劃要怎麼用這些木耳炒點肉來吃。
實在不行,就用蘑菇燉了大堂哥抓到的雞。
想罷,她就帶著沈長安往回走。
兩人運氣好,竟然在回去的路上抓到一隻野雞。
她本來還覺得一隻野雞燉湯不夠三十幾個人吃呢,這下兩隻,夠了!
見她美滋滋地提著雞,沈長安乖乖幫她拿著木耳和蘑菇,兩人滿載而歸。
二嬸張芬芳見她也抓到一隻野雞,頓時眉開眼笑,“我就說阿鳶運氣好,肯定不會空手而歸了,咦?這是什麼玩意?”
說著,眼尖的張芬芳就看到沈長安懷裏的木耳,快步走了過去,“你找到的?”
大傢伙秦衍看到沈長安沒了娘,又被家裏人拋棄,才被他們收留的,張芬芳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瞧見沈長安帶了東西回來,張芬芳臉上還有點笑容。
大堂哥還不忘拎起剛帶回來的野雞,道:“這也是長安發現的。”
“嗨喲!長安你眼睛也挺尖的啊!”張芬芳笑眯了眼睛,還不忘問他懷裏的木耳是啥東西。
他們以前還沒吃過呢。
“這東西長得奇奇怪怪的,不會有毒吧?”張芬芳說著,戳了戳鮮嫩的木耳,眼底帶著幾分驚訝。
沈長安笑得很乖巧,解釋道:“這個叫木耳,可以炒肉,還可以煮熟了,拌著吃。”
這話一出,張芬芳撇撇嘴,“哪來的肉給你炒著吃啊,做夢呢。”
裴鳶然在旁邊提建議,道:“二嬸,我們可以拌著吃,還可以煮熟了剁碎,放一點點肉末葷油,做成餅子。”
“能這麼吃嗎?”張芬芳狐疑地看著她,“老裴家幾根苗苗都在這,你別給我們毒死了。”
對上張芬芳懷疑的目光,裴鳶然咧嘴一笑,“那做好了,我先吃,我吃飽了你們再吃。”
張芬芳撇撇嘴,“你吃飽了,說不定就有人吃不上了。”
“說什麼呢你!”裴平見她對裴鳶然甩臉色,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張芬芳見狀,輕哼一聲,沒說話了。
見大家都有點懷疑,裴鳶然看向兩隻野雞,道:“這有兩隻雞,咱們就著野菌子,燉湯喝吧,木耳下次再吃。”
“三隻!”她哥跑得氣喘吁吁,手裏也提著一隻野雞。
眾人眼睛一亮,就是一次吃三隻雞也太奢侈了。
大舅母幫著把三隻雞處理了,把其中兩隻用鹽醃上,另外一隻剁成小塊,淘洗乾淨。
二舅母已經幫忙把火點燃了,鍋裡燒得熱熱的,加上一點葷油,把雞倒進去一煎,再放上吊的開水,鍋裡一陣翻滾,就飄出一點雞湯的香味了。
四舅母幫著把裴鳶然帶回來的野菌子洗了,扔進鍋裡一起熬煮。
裴鳶然這才發現,四個舅母,少了一個。
“三舅母呢?”她問。
二嬸張芬芳聞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道:“她啊,說是不舒服,躺著呢,老太太不舒服,她也不舒服,還真是老婆子的命哦!”
“外婆不舒服嗎?”她洗乾淨了手,快步走向帳篷。
一開啟,三舅母正坐在李老婆子身邊,眼神飄忽不定,“阿鳶,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