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人不壞，醫館的事情，他也幫了不少忙，總不能一直為難他。

    可寶貝外孫和寶貝外孫女一直黏著楚珏，連自己這個外祖父都不讓抱了，他心裏酸的很。

    裴鳶然和李月仙在灶房裏，熬了粥，弄了點泡菜和炒青菜，每人一個白煮蛋和一個饅頭。

    “吃飯。”

    裴鳶然端著一大碗粥進了堂屋。

    其他人也跟著進屋落座。

    老頭兒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裴明盯著兩個小娃娃看，那模樣，可真是對楚珏不太喜歡。

    楚珏就坐在裴明身邊，懷裏還抱著小裴淺，小姑娘眼巴巴地抱著他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小裴清就不一樣了。

    早飯一上桌，他目光就徹底停留在早飯上，偷摸拿筷子，試圖吃一口，嚐嚐味道，還不等他嚐到味道，就被裴鳶然把筷子收了。

    “你吃過早飯了，不能影響大傢伙吃早飯吧！”

    她起床前給兩個小傢伙餵過奶粉了，還一門心思惦記粥。

    這小孩，吃的挺多。

    意識到自己大概吃不上了，小裴清嘴撅得老高，開始在楚珏懷裏掙扎了。

    見此情形，裴鳶然毫不猶豫地把人放進搖籃裡，完全不給小傢伙後悔的機會。

    “孃親～”小裴清奶乎乎地開口。

    軟軟的小手抓著她衣袖，可憐巴巴地眨眼睛。

    裴鳶然故意板着臉：“跟孃親撒嬌也沒用，孃親不順著你，你就生氣，我要一直順著你，你將來還得了！”

    楚珏失笑：“孩子還小，可能沒聽懂。”

    裴鳶然漫不經心地攪動碗裡的粥，“聽不聽得懂是一回事，我不慣著他又是一回事，這小傢伙平時調皮得很，不管管，他怕是能上天。”

    這話一出，小裴清還真驕傲地抬起下巴，一副他真能上天的架勢。

    裴鳶然看得哭笑不得，不客氣地揉了揉他腦袋，“現在又聽懂了？”

    小裴清指著房頂，“上天！”

    裴鳶然：“……”

    眾人：“哈哈哈！”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想笑的衝動，道：“兒子，只要孃親還沒死，你就別想上天，知道沒？”

    小裴清似懂非懂，但還是乖乖點頭。

    “孃親在。”

    小裴清抓著她的衣袖。

    小裴淺也抓著楚珏的衣袖，甜甜一笑：“爹爹也在。”

    眾人：“……”

    他們還沒同意讓楚珏當裴家的女婿呢。

    更何況，也不門當戶對啊。

    裴鳶然對兩個孩子找楚珏認爹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了，甚至都麻木了。

    見她爹面色不善，她微微一笑，安慰道：“童言無忌，小朋友都不知道爹爹是什麼。”

    也不知道爹爹和孃親什麼關係。

    應該是這樣。

    裴鳶然心想著，喝了一口粥，又咽下一口饅頭。

    小裴清和小裴淺一起對話，大多都是答非所問，但他倆自己聊的挺開心。

    大人們也就不做干涉了。

    早飯過後，裴鳶然考慮許久，打算晚上回來跟爹孃說哥哥去邊境入軍營的事情。

    “爹爹走了！”

    幾人送走楚珏，小裴淺可憐巴巴地看著裴鳶然。

    見女兒失落的樣子，裴鳶然有點心疼。

    “哎呀，不哭不哭啊！”

    她輕聲哄著。

    小姑娘抱著她胳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怎麼哄都哄不好。

    一旁小裴清板着臉，伸出小手，格外認真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哭，爹爹還會來。”

    小姑娘眼角還泛着淚光，一聽哥哥這話，立馬驚喜地笑了。

    見閨女這麼容易就被兒子哄好了，裴鳶然鬆了口氣，也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閨女就認定楚珏這個爹了是吧？

    “大哥，我們今天就不陪你們去了啊！我們商量著，今天休息一天。”

    裴平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裴明點了點頭，“你們這幾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說罷，父女倆和老頭兒一起去了醫館。

    另一邊，楚珏打道回府，剛到勤安侯府門外，就被白寒崢擋住了去路。

    “阿珏，有點事表哥想問問你。”

    白寒崢神色晦暗不明。

    楚珏輕挑眉梢，眼底帶著幾分疑惑。

    白寒崢示意他跟自己上馬車，道：“去定國公府跟你細說。”

    半個時辰後。

    楚珏眸色微冷，端坐在書房裏，“我已經不記得那段時間的事情了，你知道，當時是你把我接回去的。”

    白寒崢眉頭緊皺，“當時你被人下了藥，渾渾噩噩，被我帶了回去，我仔細查過，那個地方，就是裴家人的家鄉。”

    楚珏眉頭皺得更緊了，“阿鳶的家鄉……”

    他還隱約記得，當時被人下了藥後，他可能做過的荒唐事。

    正好是那段時間，阿鳶也遇到了那件事情！

    楚珏情不自禁捏緊了拳頭，該不會被裴家記恨的那個人，就是……

    想到這，楚珏不敢再想下去。

    “我回去再仔細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話落，他起身就走。

    白寒崢跟著起身，道：“此事我還沒有跟祖父提及，你儘早弄清楚，祖父那邊，你也明白。”

    “嗯。”

    楚珏面色不佳，“外祖父若要你做什麼對阿鳶一家不利的事情，就別聽他的。”

    聞言，白寒崢低笑：“你倒是當了甩手掌櫃，一切都由我來承擔了。”

    “說不定那兩個孩子還是你的小侄子呢。”

    楚珏說出這話。

    白寒崢臉上笑容一僵。

    能讓楚珏說出這種話來，就說明他心裏多少有點猜測了。

    “你最好能想辦法確認，我只是應了祖父的意思調查裴家，沒想到那個地方竟是你當時出事的地方。”

    “嗯。”

    楚珏一時間心亂如麻，他這段時間考慮了許多，儘量把能收到手裏的權利，都捏在手心裏，纔敢一點點靠近阿鳶，試圖跟她拉緊距離。

    卻突然發現，當初傷害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主子。”

    阿大守在書房門口，見他出來，就向他行了一禮，卻沒得到回覆。

    見此情形，阿大愣了一下，扭頭回去看向白寒崢，“白公子，我家主子他……”

    白寒崢面色如常，聲音涼薄：“有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驗證，不用擔心。”

    阿大擔心地跟了上去，總覺得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主僕倆回到勤安侯府，楚珏一路一言不發。

    阿大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主子這是遇到多大的事情了，才成這樣？

    想罷，阿大試探性問道：“主子可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請酒神醫和阿鳶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