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他沒事
她使勁地絞著手帕,眼睛又紅得像兔子。
裴鳶然這纔想起來,錢一一說的人是二賴子。
“你先等等,我問問。”
她按著錢一一坐下,就出了房間,打著倒熱水的藉口跟家裏人閒聊了幾句。
得知村裏沒出什麼大事,她隨口問到了二賴子。
二叔裴平就怒氣衝衝地說道:“那個不要臉的狗東西,昨天晚上還想跟我要錢呢,我把他打了一頓。”
“二叔厲害!”
裴鳶然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又問二賴子今天有沒有來找麻煩。
張芬芳一聽,嘿呀一聲,“怎麼沒來,一大早就在家門口溜達,被我一盆洗腳水潑走了,還想訛我們,全村誰不知道他的德行。”
說著,張芬芳驕傲地抬起下巴。
裴鳶然忍不住笑。
看樣子,二賴子還在村裏,安然無恙。
錢一一怎麼會突然擔心二賴子的死活了?難道是圓兒姨不打算留著二賴子了?
她心裏琢磨著,端了一盆熱水回到房間。
“把手放進去泡泡。”
裴鳶然說著,往水裏加了點東西。
錢一一怔愣片刻,沒明白她的意思。
她乾脆拉著錢一一的手,把衣袖撩上去,再按進熱水裏。
手突然碰到熱水,錢一一冷冰冰的小手有點適應不了,下意識就想抽回去。
可裴鳶然按著她不鬆手,她只能苦著臉,無奈地看著裴鳶然。
“阿鳶表姐,你這是做什麼?”
“給你泡泡手,沒發現你的手都長凍瘡了嗎?”
“嗯?”錢一一愣了片刻,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背有幾個紅腫的地方。
她眸色微暗。
裴鳶然估計她又想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從櫃子裡拿了一個小罐子,挖了點裏麵的藥膏,仔細塗抹在她手上,“這個藥膏效果很好,加上用熱水多泡泡,兩天就好了,不用爲了一點小問題就心不在焉。”
“阿鳶表姐,我——”
“怎麼就?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傻了?”
裴鳶然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把錢一一看愣住了。
阿鳶表姐從始至終都說,她只是在山上摔了一跤。
她自己都快要以為,她只是摔了一跤。
可那天的糟糕畫面就像刻在她腦子裏一樣,不管她怎麼努力,這個畫面就是去不掉。
“錢一一。”裴鳶然握緊了她的手,神色淡然,“你只是摔了一跤,踩滑了而已。”
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錢一一再次愣住了。
知道實情的人都說,她只是摔了一跤,那她就是摔了一跤,這個秘密誰也不會知道。
想罷,錢一一點頭說好,乖乖聽裴鳶然的話,把手重新泡進熱水裏。
“你先泡著,我出去了。”
裴鳶然跟她打了聲招呼,就走出房間。
三天沒見到兩個小傢伙了,她快想死了。
“來,孃親抱抱。”
她伸手,把兩個小傢伙擁進懷裏。
小閨女的小腦袋在她懷裏拱啊拱,像頭小豬。
畫面感油然而生,她沒忍住,噗嗤一笑。
張芬芳正看著李霖之感慨他運氣好,能遇到錢一一這麼乖巧的姑娘,就被裴鳶然的笑聲打斷了。
回頭一看,裴鳶然正看著兩個孩子傻笑呢。
張芬芳忍不住笑,“阿鳶,幾天沒見孩子,高興傻了!”
“二嬸,你覺不覺得,小寶像個小豬崽?”
裴鳶然笑容燦爛,眾人笑容一僵。
屬實沒想到裴鳶然在笑這個。
看著軟乎乎,萌噠噠的外孫女,李月仙嗔了她一眼,“哪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淺淺明明乖得很!”
說著,李月仙就抱走了小寶。
突然離開孃親懷抱的小寶小嘴一撅,滿臉寫著不高興。
她要挨着孃親。
小短手揮啊揮,眼淚一下就忍不住了,“孃親!”
李月仙愣了一下,笑罵道:“傻姑娘,你孃親說你像小豬呢。”
小寶不知道什麼是小豬,她只要孃親抱抱。
心疼哇哇哭的外孫女,李月仙又把她還給裴鳶然了。
回到孃親懷抱的小寶一下就不哭了,乖乖地趴在裴鳶然懷裏,一聲不吭。
裴鳶然哭笑不得,抱著兩個小傢伙,很快就把他倆哄睡著了。
而錢一一感覺水涼了,也沒再泡了,擦乾了手,乖乖出來。
李霖之站在門口,見她臉上笑容真實不少,才暗暗鬆了口氣,向她招了招手,“一一,我送你回家了。”
在他身後,還有錢一一的丫鬟跟著。
雖說兩人已經定親,但李霖之還是很注重錢一一的名聲。
這也讓錢圓兒更滿意這個未來女婿了。
送走幾人後,裴羽涅這才進屋去。
張芬芳感覺大兒子心情不好,又不知道誰惹了他,只好跟裴鳶然打聽兩句。
裴鳶然驀地想到大堂哥對李霖之說的話,又看二嬸不明所以,也沒告訴她事情,搪塞地說大堂哥估計這幾天有點累了。
張芬芳一聽就忍不住撇嘴,“他累什麼,這幾天不都是你給那個將軍治病嗎?那個將軍怎麼樣了?長安在那個家過得好不好啊?”
問了兩句,張芬芳自己閉嘴了,幽幽嘆氣:“其實長安挺好的。”
裴鳶然失笑:“二嬸放心,我跟他說過了,在那個家過得不好,就回來,咱家養得起。”
“就是!”張芬芳連連點頭。
要說她以前對沈長安還有點嫌棄,現在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家人了。
家裏少了個人,的確不太習慣。
裴鳶然並未多言,只是一個人在房間練習金針時,情不自禁地想到今日遇刺之事。
楚珏信她,是真信,還是搪塞?
若是齊晏暗中調查,能查出什麼?
轉念一想,她的空間無人知曉,根本不怕齊晏去調查。
想罷,她放下心來,潛心練習。
勤安侯府。
世子遇刺,活捉了一個刺客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楚珏和齊晏帶著刺客,大搖大擺回了清風院。
清風院有單獨的審訊室,還是阿大等人專門做的。
眼下刺客被扔進審訊室,一盆冰水潑上去,刺客冷得一個哆嗦,醒了。
齊晏挑眉看向楚珏,“你算得還真準。”
楚珏笑而不語。
這種迷藥,阿鳶之前也用過,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兩人把刺客扔在審訊室,在書房裏喝茶聊天,不到一刻鐘,勤安侯就氣勢洶洶地來了。
“勤安侯。”
齊晏是齊將軍小兒子,桀驁不馴,手段不凡,勤安侯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喬,只是虛張聲勢地點頭,沉聲問道:“那個刺客呢?”
楚珏幽聲問道:“沒把我殺死,你很失望,來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