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藩王洗白
小米莊,祠堂裏屋。
“殿下,你看現在怎麼處理?”
眼瞅著林凡離去,唐員外立刻換了副嘴角,執意要請朱棣上他家裏坐坐,卻被姚廣孝婉言拒絕。
他眼瞅著鐵青臉龐的朱棣,以及神色憂鬱的姚廣孝,思緒卻沉淪在白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上,連二人良久不言,率先咬了咬嘴唇,問道。
“是我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朱棣此時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起身踱著方步,意猶未盡的說道:“看來真得換個方法了,和尚!楊天放的事情,你怎麼看?”
“人死不能復生,面子裏子上都要過得去。”
姚廣孝言簡意賅的說完,轉身瞧向不知所措的唐員外,頓了頓,繼續說道:“距離楊天放家最近的田地有多少畝?”
“大概其三十多畝吧!一水的沃田。”
“好,那就把它全部撥給楊天放,讓他家人繼續在前面耕種,切記不要收取任何租稅,挑選幾件像樣的農具,還有耕牛和種子,趕明早一塊給他送過去。”
朱棣靜靜地聽著他的陳述,也略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做法,隨後又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光給田還不行,畢竟是老子失去兒子的喪事。”
“這個好說,殿下,你看這個數合適嗎?”
唐員外聞言,噌然上前,滑出五枚手指,在朱棣面前晃了晃,柔聲細語的問道。
“五百兩?”
“五百兩?對,五百兩應該就可以了!”
唐員外本意是五十兩,可朱棣脫口而出就成了五百兩,此情此景,他也不好強辯,索性只能認栽的點了點頭。
“還有其餘那幾個跟楊天放關係要好的,給他們也每家每戶撥取十畝良田,最起碼在態度上先穩住人心,然後其餘人在進行共享田地的農策!”
姚廣孝一口說完了他的想法,瞧了朱棣一眼,問道:“殿下覺得這樣安排,是否妥當!”
“可以。剩餘的村民就按照共享田地的政策,鼓勵他們耕種田地的同時,再加上屯兵制度。”
朱棣此時已沒有了之前的傲氣與執拗,慢條斯理的繼續分析道:“爲了彌補我的過失,只要參與到共享田地的耕種中來的農戶,每家每戶出一個男丁從軍,就給他們多拿一袋種子,就這麼辦!”
“這樣就可以前後兼顧,裏應外合,既處理好了事情,也響應了朝廷政策!”
姚廣孝迎合著,思量了半晌,將念珠放在手中,對著唐員外說道:“你放心,殿下所在的這幾個月裡,你所有從田地上的損失,都會翻倍償還給你的。”
“那倒不必,只要殿下一句話,小人就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唐員外竭盡所能的拍著馬屁,他但不心疼這些租子,只要能攀附上朱棣這棵大樹,那金山銀海還不都在後麵呢?
“行了,你去準備準備,明早還到這來!隨我一同登門謝罪!”
“不行,你就不要出面了,由我去足矣!”
姚廣孝止住了朱棣的話頭,再次吩咐了唐員外幾句,才目送他離去。
“你要是對林仙人還有想法,可以用這個!”
姚廣孝順手扣住房門,取出了林凡臨走前交給他的圖紙,並指了指上面的幾處所在,看向朱棣。
“沒想到他竟這麼難纏!是我大意了!”
姚廣孝聽朱棣說出此言,心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繼續說道:“我幼時曾得遇高人,恰巧就知道這條龍脈的關鍵所在,你看!”
朱棣聞言,眸子中閃出了一絲難為情的神色,轉而又變回了原本的凌厲,嚅囁了一下嘴唇,將眼神再次停落在地圖上的秦嶺龍脈上。
“我這就寫信給他,其餘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姚廣孝說著,用手在茶碗裡輕輕蘸了點水,粗壯的手指划向桌面。
“鷹燕衛?”
朱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略略點了點頭,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
另一邊。
二殿下朱樉所在的江寧縣,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共享田地的推行實事,光是送往京城的報喜摺子,壘的如山一樣高。
“三殿下,朝廷來了通報滾單!”
正在田裏耕種的朱樉直起腰身,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問道:“是父皇的,還是別人的?”
“是太子的!”
“大哥?他在京城中倒是逍遙,怎麼這會兒想得起給我發通報!”
朱樉說著,已走出來田間,將高高挽起的褲腿一層層的放下,神色略顯失望的喃喃自語。
“你看看!”
長隨將他遞過來的面巾拿住,並轉手將通報滾單舒展在他面前。
“嗯,我知道了,你看著讓他們繼續幹,不要隨意調動兵衛,有事就聯絡當地有司衙門就行!”
朱樉腦海中閃過最近從各州縣傳來的一份份信札,儘量將所有雷區都規避掉,才舒了口氣,吩咐下去。
“大哥在京城負責,三弟在青方齋縣弄了個掩耳盜鈴的事情,老四更是離譜,翻來覆去的竟招惹上了仙師林凡,還是我這兒好!”
朱樉雙手叉腰,眺望著面前這一片自己親手耕種培植的田地,自顧自的說道:“老老實實的奉旨辦差不香嗎?”
京城謹身殿中。
“徐達,快來看看!朱樉這小兔崽子出去還挺能幹的!”
徐達接到旨意,剛跨進宮門,朱元璋就急匆匆的向他招了招手,喜滋滋的說道。
“沒聽四殿下那邊怎麼樣了?”
徐達接過喜報摺子,略略看了一眼,情同此理的想到了朱棣的處境,順水推舟的問道。
“二四不成事!這倆小子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魔怔,看著一天天不哼不哈的,出去竟給我惹麻煩!”
“二殿下的事情,臣下倒是略有耳聞,許是半路掉包,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好在並沒有什麼致命問題,陛下不用過於擔憂!”
徐達三言兩語的言及朱棡,為的就是能聽聽朱棣到底在上元縣幹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哼,都是一丘之貉,一點都不讓朕省心,你這賢婿如今真是翅膀硬了!”
“不過,最讓咱納悶的是,他竟然妄論削藩的相關事宜。”
沒等徐達說話,朱元璋氣急敗壞的拍了拍桌子,繼續低沉著音色,說道。
“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