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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朕知道了

    走出惠香苑的時候,裴帝還聽到了幾個太監宮女談論著朝堂的事情。

    “聽說了嗎?最近新上任的裴小公子,那可是風生雲起啊,丞相更是逢人就誇,那裴小公子好像還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侄子呢。”

    “可不是嘛,聽說丞相大人從陛下那裏拿到了一箇中書令的位置,轉手就給這裴小公子用來一展報負了,現在各地方的行政事務,裴小公子處理的井井有條呢。

    “你們說的裴小公子,可是一個叫裴子禮的小傢伙?”

    裴帝聽著太監宮女談論的這些事情,也沒惱,反而讓江公公扶著自己往前去。

    太監和宮女們看見裴帝立馬跪了下來。

    “陛下恕罪!是奴(才)婢們多嘴了!”

    裴帝笑笑,並不追究。

    “你們且告訴朕,談論的是不是裴子禮小公子?”

    太監和宮女相視一眼,不知裴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階,都將頭垂得低低的與地面平行。

    “回陛下的話,是裴子禮小公子。”

    “起來吧,朕知道了。”

    ……

    第二日上早朝的時候,裴帝就在朝堂上聽到幾個大人誇讚裴子禮處事有方,簡直和皇子們不相上下。

    裴帝淡淡的瞥了那大臣一眼,覺得面生,但想來應當也是丞相那邊的人。

    “於大人過譽了,小禮他還需要各位大人的多多指教纔是!”

    “丞相不必謙虛,裴小公子這些日子在其位,謀其事,甚得朕心,若是朕的兒子像他這樣,確實也是好的。”

    裴帝坐在高位上,眼裏勾出嘲弄的意味,而後不鹹不淡的丟下這句話。

    趙氏一族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連沒有皇室血脈的人,都妄想沾上這個位置,是覺得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而後裴帝瞧著沒有什麼其他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了,便直接揮手退朝了。

    但只這一句話,便在裴帝離開後,在朝堂上炸起了千丈波瀾來。

    “天哪!沒想到皇上對那個裴子禮竟如此器重。”

    丞相府的門客跟在趙平羽後頭,對著趙平羽不吝誇讚。

    趙平羽將這些誇讚聲全都記在心裏面上,卻不鹹不淡的回答:“哎,那是陛下慧眼識珠,可不代表小李他的本事就是那麼厲害。”

    “孩子還年輕,更需要多加磨練,各位可不要總是誇了,省得那孩子心浮氣躁,到時候會貽笑大方了。”

    下了朝後,裴帝沒在管趙平羽和幾個大臣之間的談話,悠然自得地回了御書房。

    裴千帆已經在那裏候著了。

    京兆府大火的事情,裴帝已經知道了。

    這次他把裴千帆宣進宮裏來,就是想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的。

    “父皇,關於京兆府大火的事情,兒臣查到了些許眉目,但不是很清楚。”

    裴千帆先和裴帝行了個禮,而後娓娓而談自己在京兆府發現的所有眉目,並將那枚耳釘交了上去。

    “帆兒的意思是,有別的國家覬覦咱們東煌?”

    裴千帆點點頭:“只是孩兒的一番猜想,事情究竟如何,兒臣還不得而知。”

    “老五呢?”

    屋裏的氣氛沉默許久,裴帝緩緩開口,語氣上也不由得帶了一抹愁思。

    裴千帆頓了頓,終是將實情說了出來:“五弟他…去了,兒臣認為,這也許對五弟來講,是一種解脫。”

    裴帝淡淡笑笑:“你說的倒也不錯,以老五的性情,恐怕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還不自知呢。”

    老五那蠢貨死了,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自由了。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另外,帆兒你記得去軍營多和士兵們走動走動。”

    “若是將士心不齊,空有虎符也難成大事,朕的意思,你懂嗎?”

    裴千帆聽著裴帝這話,眸色一凜,渾身染上一抹肅殺之氣。

    但也只是瞬間便恢復於平日裏的淡然了。

    “兒臣知道,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苦心!”

    裴千帆發自肺腑的說道。

    他知道,在虎符交給自己的那一刻,他已經比其他的兄弟們贏得了裴帝為數不多的好感。

    只要他保持這個樣子,總有一天他會順理成章的坐上東宮的位置。

    從御書房出來以後,裴千帆緩緩地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兩鬢生了幾次白髮的裴帝身上看到了一絲仁慈。

    大概,那就是裴千岐怎樣也奢望不到的父愛吧。

    “依依。”

    裴千帆回到安王府,悶悶的抱著蕭依的腰,將她摟在懷裏,只有這樣才覺得慌亂的心,有一隅安寧之地。

    “怎麼了?裴千帆?”

    感受到身後男子的情緒不穩定,蕭依拍了拍裴千帆的手,以示安慰。

    “沒事,只是明日我得去軍營了,恐怕又有些日子不能常陪你。”

    身後的男人輕嘆,語氣滿是無奈。

    蕭依聽了卻是蠻不在乎:“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裏需要你時時陪著?”

    “乖,睡吧。”

    男人輕輕吻了吻女人的臉頰,二人相擁而眠,共守一方恬靜美好。

    次日,裴千帆來到軍營的時候,竟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裴子禮?”

    裴千帆淡淡念出那少年的名字。

    少年長得清秀俊逸,一張臉上也是生機勃勃,只是那略顯高傲睥睨的眼神,讓人覺不出幾分和善來。

    “喲,原來是安王爺呀,沒想到安王爺屈尊降貴,還會來到軍營裡看將士們?”

    裴千帆沒搭理他,緩步朝著軍營裡面走去。

    裴子禮卻以為裴千帆是被自己噎的沒話說,更是得意:“安王爺走那麼快乾什麼?等等我呀,安王爺恐怕還不知道吧,微臣來軍營還是皇上允許的呢。”

    “想來沒有幾個文官能得到皇上這樣的對待吧?微臣真是覺得三生有幸呢,王爺說呢?”

    看著面前湊上來的小人得志的那張嘴臉,裴千帆並沒有惱怒,反而是縊出一絲憐憫來。

    愚蠢。

    真是愚不可及啊。

    “大廈將傾而不自知,你也是天下獨一份了。”

    裴千帆略帶同情的說完這話後不再理他,幾句話和軍中的老將打成一團,快速瞭解了軍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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