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月黑風高焚屍夜
蕭依伸手扒拉了一下裴千帆的眉眼,讓他恢復正常的表情。
裴千帆摟著肖依的身子就是不想讓她動。
蕭依無語了,哄小孩似的輕聲勸:“裴千帆,江公公在宮裏幫了你我不少的忙,現在更深露重的,讓公公在外面等這麼久多不好。”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啊,你別鬧了。”
裴千帆看著蕭依的眼神幽怨,最後迫不得已鬆了手:“唉,反正左右我也說不過你,依依早點回來,路上小心。”
蕭依笑著親了裴千帆的額頭一下,拎著藥箱出了門去。
蕭依一離開,裴千帆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很不得勁兒。
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披衣坐起。
門房硬著頭皮又來敲門:“王爺,仵作來了。”
裴千帆不耐煩的應了一聲,讓門房下去。
門房也知道王爺被打攪了好事,心情不爽,麻溜的離開。
仵作就在裴千帆的門外等著,直到裴千帆開啟了門,仵作才著急忙慌的進去給裴千帆磕了幾個頭。
“王爺,有大發現,城郊處的亂葬崗有人想焚屍!”
“而且焚屍的還是白馬寺的僧人呢,被巡邏的官兵抓住了,現在就等著您過去審問了。”
一聽仵作這話,裴千帆渾身激靈了起來,像打了雞血似的。
“走,馬上去瞧瞧。”
仵作高興的應了:“好勒。”
裴千帆趕到亂葬崗的時候,幾名僧人被官兵壓著跪在地上,瑟瑟抖抖的像個鵪鶉。
而那幾句被焚燒過的屍體擡回了京兆府。
裴千帆大手一揮,直接讓人連夜去叫了前幾日來報案的範大福夫婦。
兩口子從被窩裏爬起來,急匆匆的就往這邊趕。
看見焚燒的屍體後,兩口子一驚:“大人,請恕草民眼拙,屍體墳燒成這樣,我們實在認不出啊。”
裴千帆一聽範大福的話,眼皮直抽抽。
他望向底下的屍體,忽然覺得範大福說的有些道理。
整具屍體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甚至都有縮水的跡象,憑藉身形和五官都無法辨認。
那該如何是好呢?
裴千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不使自己高冷的面色崩掉。
他對著範大福說:“你仔細想想你弟弟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徵,在努力辨認辨認。”
範大福聽了也不敢辯駁,睜大的眼睛瞅著那具發焦的屍體。
五官損毀的嚴重,縮水縮的厲害。
閻王老子來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啊。
範大福看著看著,腦門就浸出了一層薄汗。
裴千帆並未注意這些,而是讓衙役將抓到的僧人壓到大堂上來,他要審問。
僧人們一進大堂,就被鋪天而來的氣場壓得跪在地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裴千帆冷冷的瞥他們一眼,問:“你們大半夜的,為何在亂葬崗焚屍?”
其中一名高個的僧人說:“回大人,這都是方丈和住持安排的,和小僧沒關係啊。”
矮個的一聽,戳了戳高個的。
裴千帆看見矮個僧人的動作,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他嘴唇微勾,指著矮個僧人說:“你來給本宮回答,你們為何到這亂葬崗上焚屍?這焚屍的身份又是誰?”
聽著裴千帆的話,矮個僧人渾身怕的打哆嗦。
“回、回大人,小僧只是按方丈和主持的意思辦事,聽方丈說,這兩人是自然老去的僧人。”
“似乎方丈與他們有過節,這才把他們扔到亂葬崗的…”
矮個僧人後背上的僧袍都被冷汗浸溼了。
他覺得自己的這番話簡直天衣無縫。
是人的地方就有糾紛。
方丈與這兩個人產生了過節,所以不想給他們好好安葬,送到了亂葬崗焚屍,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
矮個僧人心裏都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必定能逃過這一劫去。
“胡說什麼?真當本官眼瞎?”
裴千帆看著矮個僧人那一副理不算直,氣也不算壯,卻偏偏鎮靜自若的樣子,感到好笑。
“這兩人看骨齡三十還不到,你告訴我是老去的僧人?你當本官是三歲的孩童,任由你糊弄嗎?”
裴千帆氣的驚堂木一拍。
頓時覺得今天晚上的不痛快,瞬間發泄出了一半。
“說!你們到底為何來這亂葬崗粉絲?這兩個人的身份,是不是另有隱情!”
另一邊。
蕭依跟著江公公緊趕慢趕的到了皇宮。
裴帝並沒在那守著,而是到了書房聽暗衛報告趙平羽的情況。
若不是今兒晚上查到趙辛鳳出了宮,還聽了那道士的話,跟著付東菱去了冷致遠的住處。
又恰巧碰上趙平羽說自己的閨女丟了,還是和冷致遠有婚約的人,想求他幫忙找找。
裴帝才懶得趟這淌渾水。
“那個道士怎麼樣了?”
暗衛看著裴帝疲勞的樣子,小聲回答:“回陛下,那道士,就是個雲遊四方的騙子。”
“所謂的巫蠱娃娃,並不存在,聽說他拿了魏王爺的錢,就連夜跑路了,就連用的身份和道觀都是假的,魏王也覺得這事丟人,還不曾往外說呢。”
裴帝一聽,心裏鬱結散了大半。
“好,真是好的很,本王的兒子愚昧到這個地步,可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暗衛不敢說話。
這皇帝明擺着罵皇后的事兒,他哪敢插嘴。
“下去吧,繼續監視周遭的情況,有任何異動,立馬向朕彙報。”
暗衛應了一聲,消失在黑夜中。
“沒什麼大事,只是趙二小姐體弱,自小便有昏厥症,一遇到什麼刺激或者情緒太過激動,便會引發。”
“我給她開兩副安神靜氣的藥和滋陰補虛,養血歸元的一起服用,不出七日便能痊癒了。”
蕭依心裏繃著的一根弦,這才鬆了下來。
趙平羽受到裴帝的傳召,連夜進了宮,就看到躺在朝鳳殿裡的女兒。
“真是給姐姐添麻煩了。”
趙平羽對著趙辛鳳一頓客氣,二人說了不少場面話。
然後,趙平羽就將趙雨歡接了回去。
也因為這一檔子事兒,付東菱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沒有人再去注意她大半夜出現在冷致遠家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