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裏建設後，程於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主動叫了一聲：“老闆。”

    “進。”聶言深的聲音和平日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程於聽出了他的冷意。

    他深吸一口氣，平穩著心情抱著檔案走了進去，將檔案交給了聶言深：“這是今天需要簽字的檔案，您看看。”

    “放那兒。”聶言深薄涼的一句。

    程於乖乖放下：“是。”

    雖然很著急，雖然急著要。

    但他很清楚現在要是催了，後果絕對慘兮兮！

    爲了自己的工資、獎金、節假日以及其他各項福利，他決定先把老闆的情緒給安撫好。

    “老闆，您是不是還因為中午給您的資料不高興？”程於本想拐彎抹角，但仔細想了下，還是決定直接切入正題。

    聶言深滿腦子都是顏希對他的不待見：“不是。”

    “那是……”

    “很閒？”

    “不閒，但為老闆排憂解難是我作為一個特助的職責。”程於說話的語氣很緩和。

    聶言深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看向他：“你要生活在古代，絕對能混一個總管公公的職位。”

    程於：“……”

    我謝謝您！

    “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聶言深並未將火撒在他身上，只是眉宇間明顯帶著涼薄，“下班的時候來拿檔案。”

    聽到這話，程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還有事？”聶言深並不想跟人說太多。

    程於站在那兒沒動。

    根據這麼多年的經驗以及這段時間老闆的反應來看，能讓老闆產生這麼大的情緒，只可能跟顏小姐和許小姐有關。

    剛剛提了許小姐老闆沒生氣，那就只有顏小姐了。

    “您之前讓我查的白澤到現在都沒線索。”程於決定旁敲側擊，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聶言深的神色，“要不您再給個具體點資料？”

    此話一出。

    聶言深頓時寒意凝結。

    他眸色愈發的冷，只說了一句話：“不用查了。”

    程於：“？”

    “從今天開始，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顏希兩個字，也不要跟我說有關她的一切。”聶言深生氣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情緒波動有些大。

    程於一下子明白了：“那明天的離婚？”

    “不是讓你不要提？”聶言深聽到離婚就不爽。

    他就不明白了，顏希為什麼還要跟他離婚，許佳苑那邊他也已經解決清楚了，他也承諾了以後只會好好對她一人。

    為什麼就是鐵了心要離婚。

    “老闆，雖然我不知道您跟顏小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程於斟酌再三開口，他可是顏希的迷弟，“但我覺得不管什麼，應該都是您的錯。”

    聶言深：“？”

    這傢伙是不是膽兒肥了！

    程於說完那一瞬間也頓住了，腦瓜子嗡嗡嗡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挖槽！！！

    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為什麼忽然間腦子抽風，說了這些話？

    “我的錯？”聶言深的涼意如同來自北極的寒風。

    程於心態崩了，慌得一批，還要故作鎮定的維持形象。

    這種時候他要說什麼才能把自己救回來？

    求求了。

    給個主意吧！

    “我跟她說不離婚也是我的錯？”聶言深有情緒了，周身的氣壓一下子就低了。

    程於：“？”

    不離婚？

    他眼眸微微放大，帶著幾分意外：“您不跟顏小姐離婚了。”

    “她要離。”聶言深冷漠的三個字。

    一想到他跟她談這個她讓自己滾的事，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

    程於聞言，也把事情猜了一個大概。

    估計是老闆覺得許小姐人品不行，就不想跟顏小姐離婚了，但顏小姐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想任由別人掌控自己的人生便拒絕了。

    念及至此，他說了一句：“顏小姐這決定也正常。”

    聶言深氣息陡然一沉，覺得這人叛變了：“程於！”

    正常？

    他怎麼沒看出來正常！

    “您站在顏小姐的角度去想這個事，就知道顏小姐這決定沒錯。”程於擔當起了心理導師。

    聶言深氣的肺疼。

    沒錯？

    怎麼就沒錯了。

    程特助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舉了一個例子：“倘若顏小姐爲了蕭少跟您提了離婚，最後關頭顏小姐發現蕭少人品不行，就跟你說不離婚了，您怎麼想？”

    “你說怎麼想？”聶言深給了一個反問。

    心裏卻已經因為這個假設開始生氣了，周身都是寒意。

    “您是不是覺得，憑什麼她想離婚就離婚，她不想就不離？”程特助猜著他的心思，“是不是覺得很生氣，覺得她背叛了您，甚至於覺得不可原諒？”

    聶言深沒開口。

    但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程於一句話總結了一切：“但您現在做的，就是我剛剛跟您舉的例子，只不過您跟顏小姐的位置調換了一下而已。”

    “顏小姐不是您下屬，也不是您花錢就能僱傭的。”程於見他越來越冷神色，補充著，“感情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此話一出。

    聶言深一頓，眉心忍不住的蹙了蹙。

    這話在聶言深的心裏掀起了不少波瀾。

    他一直覺得。

    只要他給顏希關心，疼愛，承諾的事情做到，顏希就會一輩子待在他身邊。

    他不需要她去操心錢，不需要她操心家務，她只需要去做一切她喜歡的事情就好。

    但顏希拒絕了。

    “那用什麼。”聶言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程於：“感情。”

    聶言深：“？”

    “一個追求當米蟲的人，您只要不出軌，不限制她的自由，錢給她隨便花，可能就這麼跟您過下去了。”程於分析著，“但顏小姐她不缺這些，她要的是兩情相悅。”

    他雖然不知道顏小姐家境究竟什麼樣。

    但從第一次帶著顏小姐去商場買東西開始，他就覺得顏小姐家肯定不缺錢。

    當時逛得那個商場一件單品最低價幾萬塊起步，全是奢侈品。

    若是一個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哪怕有人幫忙付錢，也會表現的有些拘謹。

    但顏小姐只是很自然逛著，挑選東西也在自家的衣帽間一樣，整個過程都很平淡。

    “這麼瞭解她？”聶言深頓時來了冷意。

    程於：“……”

    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