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進入鬼城
“沒時間了,白三兒你可別和我軸,聽我的。”
我舉著銅錢劍,將其他人護在身後。
只聽鐘聲突然從後院響起,可以聽到敲的規律是,起三清,落四御,中間緊七,慢八,平十二,一共是二十七下。
“無量天尊。”
聲音沉穩渾厚,是從雕塑後傳來,伴隨著鐘響,似乎有某種可怖的力量。
在聲音響起後,那鬼嬰痛苦地向後退去,猩紅的眼睛不甘地看著我。
很快,它爬進了女鬼的肚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害怕地往外看。
其他的鬼也不敢造次,乖乖呆在原地。
而我們在聽到這鐘聲後,也感到渾身無力,而後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好強!
我費勁地舉著銅錢劍,過了好一會兒,並未看到任何人或者鬼。
鐘聲慢慢消散,我們體力漸漸恢復過來。
往外看去,外面那棵參天大樹的樹枝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像是裝了定位,每一根樹枝對準一隻鬼,將他們死死捆住,捲到了樹根附近,那些鬼就消失了。
最後只剩下孕婦鬼還在垂死掙扎,她費了好大的勁兒,逃脫樹枝,跨過門檻,衝着我們而來。
在她的鬼爪就要劃到我們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被猛的往後拽走了。
隨即她也被樹幹吸收了。
至於後院那兩個道士,我再去看的時候他們早已不見,不知是回到棺材裏,還是去到了什麼地方。
總之我們暫時是安全了。
我將白三兒扶了起來,“看來那些鬼都消失了。”
他很虛弱,沒有我的攙扶都站不直了。
“要不……你們就別管我了。”白三兒費勁地將我推開。
我自然不同意,重新攙扶住他的手臂,“別瞎說!我不是那種人。”
在我們僵持不下時,爺爺開口打斷,“其實鬼毒也未必不可以在這拔除。”
我疑惑地看向他,“爺爺?”
“讓我試試!”爺爺從我手裏把白三兒接了過去,把他輕輕放到了地上,脫掉了他的衣服,“轉過去。”
白三兒在我們的幫助下才得以轉身,他的傷口比剛剛更深,鮮血變成了暗紅色。
我不忍去看,偏過頭去。
只聽白三兒淒厲的慘叫在大殿迴盪,“啊……疼死你白爺爺了!”
他痛苦地哀嚎半天,這一切纔算結束。
當我轉頭時,爺爺已經撕了衣服將白三兒的傷口包好了。
“只是權宜之計,能出去的話……”爺爺沒有把話說完,內心恐怕也不敢肯定我們能不能出去。
“肯定會出去的!”我堅定地搭上爺爺的手。
爺爺看了我一眼,遍佈皺紋的臉露出笑容,“我相信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也沒有多說,我們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這城隍廟。
畢竟這裏並不安全,一隻只厲鬼在樹幹藏著不說,還有那不知身份的高人,也不知是敵是友。
出廟門的時候,我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城隍老爺雕塑像是活過來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幽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恢復正常。
我知道這不是我能管的事,將廟門輕輕闔上,轉身離開。
外面天已經亮了,只不過鬼域的天和人間不同,鬼域的天總像是被灰濛濛的布遮蓋了。
迷茫之中,我們不斷向前走,越走黃沙越深。
不知走了多久,竟看到了一座高聳的城樓,是古代建造的那種。
我們面面相覷,終究是決定進入。
其實我們都明白,在這黃土深處有這樣一座城,無疑是詭異的,可危險的同時也代表了機遇。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進城不僅可以想辦法補充我們快耗盡的食物,還能打探訊息,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當然,我們也明白,若是不做準備,直接進入鬼城,完全就是自投羅網。
因此爺爺給了我們“隱氣符”。
這是一張可以暫時壓制住我們身上的“人味”的符篆。
據爺爺說畫這符咒的條件十分苛刻,這幾張就花了他快一個禮拜的時間,幸好他以防萬一帶了出來。
不過這符咒不能沾水,作用也只有兩個時辰,既珍貴又脆弱,一定要小心使用。
他珍而重之地把符咒交給了我們,讓我們貼好再進城去。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在侍衛的注視下走到了城門樓。
深灰色的城牆配上大紅色的燈籠,頗有鬼城獨特的風格。
他們打量我們許久,可能是因為能力不夠,並沒有看穿我們是人,將我們放了進去。
剛進鬼城,可以看到街道兩邊有琳琅滿目的商品和各式各樣的鬼。
他們有的腦門上破個洞,有的眼窩深陷,骨瘦如柴……
總之沒幾個正常長相的
不過,兩側的小攤頗有人間集市的感覺,但賣的都不是普通玩意。
而那小攤後面還有古樸的房子,看樣子是各式各樣的店鋪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在道路上,並不敢和任何人搭訕,只是安靜觀察著。
剛路過的是一間小吃鋪,我看了過去,那攤主正用一根骨頭攪拌著他面前的那鍋湯。
仔細看了會,沒想到崽那湯裡漂浮著眼珠、指甲和頭髮。
我費盡力氣才忍住沒有乾嘔,卻依舊被噁心得不行。
就沒有正常的吃食?
想來應該也是沒有的,鬼和人是不一樣的。
正想著,不遠處的小攤的吵鬧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抬眼看去,一隻約莫九尺高的鬼正領著一隻看起來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小鬼,伸手將它舉過頭頂。
周圍的鬼們看到這一幕,不停地發出歡呼聲,甚至還有鬼激動地往空中拋灑冥幣。
在那些聲音停下後,那隻大鬼將小鬼一把塞進了嘴裏,伴隨著他腮幫子用力的咀嚼,那隻鬼就這樣永遠消失了。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鬼真的比人更信奉弱肉強食這一條,只要弱小就有可能被吞噬。
不在胡思亂想,我用眼神示意大家到了一家包子鋪坐下,裝作稀疏平常的模樣問老闆要了幾個香灰包子,將剛剛從地上撿的冥幣給了她。
我們這段時間裏幾乎不敢交談,因為我們所說的是人話,開口就會被聽出來。
還好爺爺是會說鬼話的,不然恐怕我們早就被發現了。
坐在那考究的木頭凳子上,四面陰風吹拂,我無比的想念阿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