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兒恍然大悟，佯裝怒道：“孃親，你變壞了，你竟然會嚇唬小鳳兒了。”

    懶得理會她，江歲晚蹲下身與寧栩面對面，“你可有哪裏不舒服嗎？”

    寧栩點了點頭，把自己今天不舒服的地方都說給了江歲晚聽。

    見他們母子要說病情，寧衍決定帶小鳳兒去找些好吃的。

    離開了寧栩的院子，小鳳兒抱緊了寧衍的脖子，羨慕道：“你要真的是我爹爹，那該多好，我一直都想有個爹爹，在我的想象中，爹爹肯定是個高大威猛，長得帥氣的男人，畢竟我孃親那麼美，不可能找個醜八怪的。”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讓人聽了覺得有些好笑。

    他本來沒打算把這話放在心上的，只是想著孩子缺乏父愛，所以渴望父愛罷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小鳳兒，“你想不想讓我做你爹爹？”

    “想啊，做夢都想，可是，你願意做我爹爹嗎？我真的還挺想讓你做我爹爹的。”

    “想的，只不過這件事要你孃親同意才行，你要不要幫我呢？”

    “可以啊，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呢？”

    江歲晚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快就叛變了，準備和寧衍統一戰線來攻略她。

    此時她正給寧栩檢查著身體。

    寧栩的情況並不樂觀，他的病情，惡化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快。

    “阿栩，你告訴孃親，這幾天你都有吃過些什麼嗎？”

    這兩天忙了，都沒注意檢查寧栩的身體，此時一檢查，才發現他體內壓制下去的毒素，又被引了出來。

    什麼人這麼狠毒，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手，這孩子已經這麼命苦了，那些人都不打算放過他，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寧栩沒有告訴寧衍，他這兩天身體已經發生了很嚴重的變化，肚子上面有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胸膛上面。

    寧衍今天會發現，還是因為寧栩忍不住吐了血。

    有了江歲晚的控制，寧衍這幾天可以說是比較放鬆的，他相信江歲晚的醫術，以為她控制住了就可以暫時高枕無憂了。

    卻不知想害寧栩的人，一直都沒有收手。

    寧栩小臉不正常的蒼白著，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飲食，搖了搖頭。

    “這幾日的膳食都是白允親自守著做過來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那些菜是管家親自去買的，回來也檢查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寧栩見她一直皺著眉，伸出小手替他撫平眉頭，“孃親，不要皺眉，不好看。”

    “孃親，你說我是不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面對生死，寧栩一個四歲多的孩子，竟然看得比一個成年人都淡，這或許是因為他這些年遭受的折磨，是一個成年人一輩子也不會遭受的。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有孃親在，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活著的。”

    沒有回到她的話，寧栩轉頭盯著窗外看，小臉上露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成熟穩重。

    “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早點告訴父王，或者告訴孃親？”

    寧栩肯定是知道他自己的身體狀況的，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孩子究竟在想什麼呢？

    “因為我不想讓父王活得那麼累，這些年，爲了我的病情，父王一直都過得很辛苦，他四處為我尋找名醫，花在我身上的錢數不勝數，我什麼都知道，只是沒辦法改變而已。”

    “這幾天，是我懂事以來，見過父王最開心的日子，他的笑容多了起來，所以我想讓他多開心開心，這些年，他都沒怎麼開心過。”

    這一刻，江歲晚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是在同一個小孩子說話，寧栩成熟得像個大人，讓她有些不適應。

    江歲晚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默的站在寧衍身側，陪著他一起看外面。

    “孃親，你和妹妹出現後，我真的覺得特別的開心，我有了孃親，有了妹妹，我不再是沒有孃親的孩子，我也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很滿足，也很珍惜現在的時光。”

    寧栩或許是滿足了，但是她一點都不滿足，無論如何，她也要救寧栩，既然鶴頂紅現在找不到，那她就換別的方法。

    總之，她是不會允許寧栩走在她前面的。

    “阿栩，相信孃親嗎？”

    “相信。”

    “那好，你給我振作起來，既然有了妹妹，那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是要保護她一輩子的，你放心，孃親一定會治好你的。”

    寧栩沒有答應，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房間又沉默了下來，母子兩人安靜的站在，過了許久，寧栩才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孃親，你可以抱抱我嗎？”

    江歲晚沒有說話，只是把人抱了起來。

    靠在江歲晚懷裏，寧栩笑得一臉的幸福，湊過去親了江歲晚一口。

    “其實我真的挺累的，也很痛苦，孃親，若是堅持不了，就讓我走了，好不好？”

    他放棄了，每次毒發作的時候，這能把他折磨得恨不得立刻去死。

    以前，他爲了父王，咬牙堅持，可現在有了母親，他相信就算他不在了，父王也不會頹廢很久的。

    江歲晚僵硬了起來，眼眶紅了起來。

    究竟是怎麼樣的痛苦，能讓一個小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聽話，孃親會救好你的，你回憶一下，這幾天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嗎？”

    寧栩體內的毒素，她回去認真檢查過了，總共有四十八種，這些年在他體內互相融合，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隨便一點小問題就能把這些毒素引發出來。

    之前她確信毒素是壓制了，但今天一檢查，發現毒素竟然有全面復甦的跡象，這是很危險的。

    一旦毒素全面復甦，她就是真的想救寧栩，也是做不到的。

    見她還在堅持，寧栩就不再說那些喪氣的話。

    能堅持一天是一天，他才找到疼他的孃親，也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了。

    認真回想了一下，他還真的長出來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想起來了，我有聞到奇怪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