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王府離開之後，江歲晚沒有回侯府，反而是和寧衍回了豫王府。

    她現在的心情很難過，需要看看孩子們才能緩解，不然這些壞情緒壓在她心裏，她真的會崩潰的。

    孩子們已經睡下了，江歲晚也沒有打擾他們，就是安靜的看著他們，就算的心中安寧平靜了下來。

    寧衍一直陪著她，見她情緒緩和了下來，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到江歲晚痛苦的樣子。

    “阿言，你要記得，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靠在他的肩上，江歲晚突然覺得永遠不重要了，她想要的只是當下。

    永遠這種承諾太過遙遠了，還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但當下是在眼前的。

    與其渴望虛無縹緲的未來，還不如珍惜眼下的幸福和開心。

    “寧衍，有你真好。”

    若是沒有寧衍一直不離不棄的揹着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

    “要說感謝，那也是我感謝你，你的出現，拯救了我，若是沒有你，我這輩子只怕是孤獨終老了。”

    “阿言，我知道你對自己失去武功一事耿耿於懷，好在我已經找到了解藥的位置，等你父親離開京城之後，咱們就去尋找解藥，等你內力恢復了，我也能放心一點。”

    那樣一來，至少江歲晚有自保的能力。

    “好，那我們等父親離開後，就一起去找解藥。”

    聽到自己可以恢復內力，江歲晚也是非常高興的。

    雖然她從來不說，但心裏對恢復功力的渴望是一直都存在的。

    甚至在紫玉死的時候，她就非常後悔自己失去了武功。

    那個時候，她在想若是她內力還在，她就可以把藥逼出體內，就能早點醒來，就能早點去救紫玉。

    若是她那個時候可以早點去救紫玉，說不一定紫玉就不會死了。

    只是那些事情都是過去的，她後悔也沒用，就只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什麼都不想。

    可現在知道自己還有恢復的機會，她是真的很高興，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解藥。

    可是父親就要離開了，她必須要送父親離開再說。

    江歲晚沒先等來父親的離開，反而等來了關於寧歡歡的壞訊息。

    “姐姐。”

    看著寧歡哭得紅腫的雙眼，江歲晚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

    “你這是怎麼了？”

    寧歡歡沒有說話，直接撲進她懷裏，直接大哭起來，直接把江歲晚胸前的衣襟都哭溼了。

    見她哭得厲害，說不出話來，江歲晚也沒有多說，緊緊的摟著她，讓她哭個過癮再說。

    哭了許久，寧歡歡才累了，兩人坐在臺階上，寧歡歡眼睛紅腫，安靜的靠在江歲晚肩上，看著天邊的夕陽，眼神之中的痛苦掩飾不住。

    “歡歡，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西域要同大周聯姻。”

    聽到聯姻這件事，江歲晚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若是西域與大周聯姻，那麼身為公主，寧歡歡肯定逃脫不了屬於自己的命運。

    若真是這樣，她應該明白寧歡歡為什麼那麼傷心了。

    “你……”

    話到嘴邊，江歲晚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若真是這樣，那要不了多久，寧歡歡就會被送往西域。

    “姐姐，我真的不想嫁到西域，更不想嫁給卓瑪拉爾，他喜歡的人明明是宋蓉蓉，為什麼指定要我和親，他為什麼這麼恨我，他不忍心讓自己喜歡的姑娘受罪，卻偏偏讓我受罪。”

    說起這些事，寧歡歡就委屈得直掉眼淚。

    她不明白，卓瑪拉爾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娶她。

    她本想找個和自己兩情相悅的人共度一生，可現在，這一切都被卓瑪拉爾毀了。

    “你若是真的不想嫁過去，我可以給你想辦法的。”

    國家利益是大，可用一個女人換來的安寧，又能維持多久呢？

    在和親這方面，她最佩服的還是漢武帝劉徹，說不和親就是不和親，打到對方害怕了，那就不敢在虎視眈眈了。

    “我真的可以不用嫁過去嗎？”

    寧歡歡聽到自己可以逃脫這個命運，眼神之中充滿了希望。

    若是她可以不用遠嫁西域，讓她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當然是可以的，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要捨棄自己現在的公主身份。”

    “你應該知道，你是一國公主，尊貴無雙，這一切都是大周的百姓給你的，若是有一天，大周的百姓需要了，那你是需要還回去的。”

    “你若是真不想嫁，那就只有捨棄這個身份，你不再是大周的公主，就不用為大周的百姓考慮，你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拋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人活著，有得就有失，想要尊貴的生活，你就要承擔起這種生活帶來的責任。

    特別是像大周現在的處境，作為一個公主，和親的命運只怕是逃不了的。

    作為一個公主，有的時候是有必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但人嘛，誰還不是自私的，誰都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寧歡歡不想履行一個公主的職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不是我逃脫了之後，和親的物件就會換成另外的一個公主？”

    “是不是不管嫁給卓瑪拉爾的人是誰，總要有一個人替大周犧牲？”

    江歲晚點點頭，摸了摸她柔軟的秀髮，笑道：“在其位謀其職，爲了大周百姓，總要有人犧牲的。”

    “歡歡，你別想太多了，人自私一點也沒錯，你為自己考慮更沒錯，你只是想過得好一點而已。”

    寧歡歡逃離了，也會有下一個寧歡歡被送去和親，這是逃不了的宿命。

    就算不是寧歡歡，也可能是寧秀秀之類的，得到了百姓的恩惠，總是要還回去的。

    聽完江歲晚的話，寧歡歡沒有說什麼，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她才抬頭看著江歲晚，眼神堅定道：“那還是我去和親吧。”

    “既然卓瑪拉爾指定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嫁給誰都是一樣的，能為大周做貢獻，也算是盡了一個公主該有的義務。”

    她的選擇，江歲晚並不覺得驚訝。

    “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