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川張了張唇，自從顧奕之來到彭縣，顧奕之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蕭肅川自然明白顧奕之在擔憂害怕什麼，心頭也擔心顧奕之會吃不消。

    “你打算何日回京城？”蕭肅川問。

    “越快越好，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李渭更是會想法子對付我，我不能讓李渭得逞。”顧奕之攥了攥拳，冷冷道。

    蕭肅川覺得，顧奕之對之後的打算都太有目的性了，他能明白顧奕之在擔憂什麼，顧奕之既然管了彭縣的事情，想必已經做好與李渭為敵。

    與李渭為敵的後果是什麼，蕭肅川哪怕遠離朝堂，他也是最為清楚的。

    ……

    客棧是不能回去的，小梓的預言向來很準，顧奕之也相信小梓的判斷，顧奕之攜著人回了關押人的籬笆院。蕭肅川隨顧奕之來彭縣也有一段時日，當初，蕭肅川是爲了小梓的安全而來的彭縣，但來到彭縣之後，蕭肅川反而能體會到別的事情。

    自己曾經的想法果然沒有錯，朝堂是自己不能呆的地方。

    幾人剛推開籬笆院子的門，一個侍衛慌張稟告道：“主子，不好了！張縣令還有李巡撫死了！還有老鴇等人，都死了！”

    顧奕之的心重重一沉，快步走向地牢。地牢裡屍體躺了一大片，張縣令胸前插著一把刀，雙目猩紅，似不敢置信一般，空蕩蕩的眸子望著前方。

    一旁，李巡撫的胸前則也插著一把刀。顧奕之再看向老鴇與掌櫃幾人，那裏更是慘不忍睹，血流一地。

    顧奕之攥起拳頭，問侍衛：“怎麼回事？有刺客進來，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麼？”

    “我們被藥迷暈了過去，沒……沒有發現。”侍衛心虛得眼神閃躲，畢竟是做錯了事情，他不敢直視顧奕之的目光。

    “廢物！”顧奕之罵道。

    侍衛垂下頭，咬著唇。

    “罷了，”顧奕之深吸一口氣，“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怪不得你們，靖王的人是你們對付不了的。”

    靖王做事，果真是完美，將自己懷疑的人通通殺掉，自己也沒有法子再去懷疑他了。果然，不愧是靖王。

    “馬上整裝，離開彭縣。”

    這裏不能久留，顧奕之下令道。小梓的心卻刺刺的疼，她快步走向顧奕之：“公子，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

    “怎麼了？”顧奕之問。

    小梓想到最初的夢境，顧奕之離開彭縣後，遭遇襲擊，還有泥石流，她正想著，果然，就聽見了雷鳴與雨聲。

    “通往彭縣的路，是不是隻有官道？”小梓問。

    “不是，還有兩條小路。”顧奕之說。

    “走小路吧，哪怕是慢一點，也比官道要好，公子，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哄騙公子的。”小梓認真說。

    顧奕之明白小梓在恐懼什麼，他拍拍小梓的肩：“我信你。”

    我信你。

    短短三個字，卻給予小梓莫大的安全感。

    蕭肅川在一旁看著兩人，目光微微暗下。小梓在打什麼主意蕭肅川不清楚，蕭肅川更不清楚的是，顧奕之又是在打什麼主意。兩人說話仿若加了密碼，自己都探不清楚。